紫微楼没有配套的健身房,所以大家如果要健身或者运动打卡的话,就会去其他训练楼那儿借用器械或者场地。
盘古里面虽然统一用“某某楼”来命名,实际上并不仅仅只是一栋单调的楼房那么简单,而是囊括了训练场和生活场所的训练基地。在生活空间,大家互相走动没什么问题,如果要去训练场所的话,则需要扫描瞳孔信息。
时雀最常去锻炼的地方是大禹楼,今天他本来也打算去那的。
结果走在路上时雀越想越气。
一出门就见鬼。
真是晦气!
时雀气鼓鼓地在心中谩骂。
他本来出来跑步是就为了散心,谁知道一出门就碰见了周复卿那个瘟神。
这下可好,本就不美丽的心情现在更是雪上加霜。
不是,他有病啊!
本来就是周复卿这家伙先惹出的事儿,结果自己还没找他麻烦呢,他倒是先跳出来冷嘲热讽了?这不妥妥的以怨报德!
难道是我最近装乖装久了,他真以为我好欺负?
上次报仇我就没报成,这次难道就不痛不痒地骂他这么一句就完事了?
不行!绝对不行!
时雀越想越觉得咽不下这口气。这下可好,大禹楼也不去了,转头就大步地往回走。
配电室进不去?
呵,进不去就进不去。
我还不信我治不了你了。
电竞队上午的签到时间是十一点,现在还早,训练室里空无一人,时雀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为了防止再发生上次那样地乌龙,时雀把到处转悠的机器人小微也带上了。
时雀蹲下来对它说:“小微,是这样的,今天周复卿和我说,他们的系统要内部自检,但是他起不来,所以让我手动帮他开一下自检系统。”
内部自检的时候需要先断网,时雀他们用的数据分析软件也是这个流程,所以才想到这个“策略”。
小微毫不吝啬地夸赞道:“雀雀非常棒!是乐于助人的好选手!”
“他说让我帮他把网线拔了就行,剩下的步骤他自己来。”时雀真诚地把小微带到线路电源旁边,“你能告诉我哪个开关是连着网线的吗?”
“好呀好呀!小微是人类的好帮手!”
小微扫描了一遍训练室,最后屁颠屁颠地滑到角落,在一个不起眼的控制面板上,用激光标注了一个按钮:“雀雀!这里!”
时雀感觉这个有点不太像切断网线的按键:“这个是什么按键啊?”
“专门的自检系统启动开关!”小微介绍道,“拔网线的话还要输入密钥,要不就会触发警报,还是按自检开关比较方便。”
“他们居然还有专门的自检开关?!”我们都是手动走程序的!
小微解释道:“电竞队伍的设备最近刚刚更新,因为他们数据联网比较频繁,所以升级了系统。而围棋的数据库不常联网,故障出现得概率比较小,就暂时保持现状。”
时雀挑眉:“小微!你的解释可真贴心!”
“当然!小微是人类的好帮手!”
时雀按下开关,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果然电一队的WIFI信号也消失了。
时雀心满意足:“今天可多亏了你啊。”不然我又该失败了。
“小意思小意思!”小微一边说一边调转了方向,“任务完成!小微要继续巡逻啦!”
时雀悄悄松口气,心情却有些复杂。
虽然说小微是机器人,但是蒙骗它还是有些负罪感的。
“诶对了!”
小微一个猛回头。
时雀立马睁大眼睛露出营业笑容:“怎么了?”
小微:“雀雀,你最近得多学习了,根据你刚才的表现,你似乎对基础智能设备的认知和运用还十分生疏,你这样是完不成毕业设计的哦。”
时雀,21岁,本科专业:人工智能。
上学期期末挂了四科。
拢共考了四科。
时雀:“……你真的越来越像你爸了。”
这股唠叨劲儿,简直一模一样。
小微却很是惊喜:“您是在夸奖我吗?!”
时雀:“就当是这样吧。”
不,我当然是在骂你。
毫不知情的小微快乐地在原地转了个圈:“谢谢你的夸奖!也祝你年底补考顺利,有不会的题可以随时来问我哦。”
“我知道了。”时雀牙都快咬碎了,但还是要保持微笑,“你不是还要巡逻吗?快去忙吧。”
这一个个、一天天的,专挑惹我生气的话说!
杀人诛心啊!!!
等小微走后,时雀又在他们的训练室转悠了好几圈,似乎是在寻找是不是还有继续搞破坏的机会。
谁知他一个抬头,目光对上了一个熟悉的装置。
啊。
可恶。
摄像头。
另一边,周复卿揣着他的小弹弓到处逛了一圈,和各位亲朋好友打了个招呼,还去夸父楼的大田径场玩儿半天。
反正也睡不着回笼觉了,不如到处转悠转悠刷刷存在感。
周复卿从小在国家队里长大,认识的人多,老一辈的教练领导,刚来的年轻运动员,他都有朋友。
眼看着要到签到时间了,周复卿才顶着一脑门儿的汗回宿舍冲凉。
盘体那么多楼,紫微楼是最小的,住的人也少,“地广人稀”,所以每个人都是一室一卫一阳台的独居小房间,面积不大,五脏俱全。
周复卿难得是最后一个到训练室的,看大家都在,扬眉道:“哟呵,来挺早啊各位。”
圆圆看了一眼正好跳到十一点的表:“去去去,想骂人直说,少搁这儿阴阳怪气的。”
都踩点了还说“早”?
周复卿愣了一下。
要是放在平时,圆圆的这句吐槽他理都不带理的,可是今天偏偏在他脑子里多停留了一会儿。
他若有所思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突然说:“我今天早上遇见时雀了。”
圆圆顿时好奇地探出头来:“他知不知道昨天拿错外卖的事啊?”昨天机器人来得还挺快的,也不知道糊弄过去了没有。
“他知道。”周复卿话锋一转,“但是他也没生气。”甚至都没搭理他。
圆圆道:“那不挺好。时队果然脾气好。”
周复卿斟酌了一下措辞,接着说:“然后吧,我看他似乎有些不开心,就尝试着安慰了他一下。”
训练室的键盘声同时停滞。
三人欲言又止的看着周复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