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雀被周复卿调侃的语调恶心了半天。
本来只是背后发烫,这会儿直接臊到了后脖颈。
浑身刺挠,好想搓澡。
“恩人”什么的,太阴阳怪气了。
道谢如果来得太膈应人,那就不如不道谢。
时雀飞快地瞪了他一眼:“快点儿进游戏。”
周复卿被凶得莫名其妙:“怎么又生气了?”
我不是老老实实的道谢了吗?
周复卿摸不着头脑,回头看屏幕时正好看见弹幕在问:【卿爹在和恩人说话吗?】
周复卿悄悄打字:【在和炮仗说话。】
【哈哈哈哈!你打字干嘛!你有本事说出来啊!】
【笑死了,卿爹你怂不怂啊!】
【怎么,骂都骂了,还不敢让人家知道啊?】
嘿!这群落井下石的家伙,到底是谁粉丝啊!
周复卿正准备舌战群儒,却被旁边传来的声音打断:
“咦,限时地图?”
周复卿立马抛弃观众,凑过去看了看:“哦,《斗牛》经常做一些活动,会临时上几张有意思的地图,给游戏增加一些可玩性。”
“要是比赛期间正好有限时地图,会抽到限时的吗?”时雀问。
“不会,这些是在37+1张地图以外的。”周复卿看了一眼地图上线的时间,提议道,“到时候这些地图上线了,我们一起玩玩?”
时雀随口答应:“行啊。”
“那就这么说定了。”
周复卿轻笑了两声,笑得人耳蜗直发痒。
时雀不自在的动了动脖子,故意板着脸:
“哎呀你到底还要磨叽多久!”
“来了来了。”
周复卿和之前一样,带着时雀进行基础练习和地图特点的讲解。时间紧任务重,他就只挑选了重点部分,让他能够先建立一个笼统的轮廓。
两人一直打到晚上十一点半。
按照平常的作息来说,周复卿的夜晚才刚刚开始。他转头正准备问时雀要不要再开一把,就看见时雀蔫哒哒的,似乎是在犯困。
周复卿放轻声音:“你困了啊?”
时雀也不直接回答,就只是说:“中午太忙,没睡午觉,上午还跑了步。”
哦,那就是困了。
周复卿也没拆穿他,只是回头和弹幕说:“行了,今天就到这儿了,下课下课。”
【?不是,这才几点啊?怎么就不播了?】
【啊!我才刚来啊呜呜呜呜!】
【卿爹你是不是不行啊!】
【直播时长凑够了吗你就下播!不带你这样的卿爹!】
“凑不够就凑不够,工作是做不完的。早睡早起身体好。”
周复卿才不理会他们的调侃,自顾自的说了结束语,关掉直播,
“时队,我们今天就到这儿吧?”
时雀直着脊背,想让自己清醒一些:“没事,马上就要比赛了,再练练。”
周复卿感慨:“要是他们能有你这么努力,我也就不用那么操心了。”
其他人:?
周队长这话说得可就过分了啊!
我们哪里不努力?哪里让你操心了?!
你不能因为想要夸奖时队就抹黑我们!
做个人吧!积点德吧!
周复卿无视他们的眼神攻击,关了电脑往时雀边上挪了挪:“明天你早点来就行。主要是今天我又是跑步又是开会又是直播的,我也觉得有点累了。”
时雀的手顿了一下。
“好吧,那就明天再继续吧。”
说着周复卿就和时雀一起收拾东西,准备回楼上睡觉。
圆圆见他起身,惊讶道:“不是,你真走啊。”
周复卿头也不回:“嗯,睡满八小时,再长八厘米。”
结果小贝也“噌”地一下站起来。
圆圆:“你又干嘛?”
小贝严肃:“卿爹说得有道理,我还小,我还能长。”
年纪最大的圆圆:“……快滚快滚。”
这种话真是听不了一点。
紫微楼一共五层,电竞四个队伍的训练室占据了整个第二层,三楼时棋类队伍的训练室和各种会议室与会客厅,四楼都是男生宿舍,五楼女生。
人多,电梯少,楼层又低,有时候等电梯还不如走消防通道来得快。
“你腿怎么样?”周复卿问。
时雀捏了捏大腿肌肉:“没事,就是有点酸。不等电梯了,我们直接走上去吧。”
“行。”
消防通道很安静,脚步声都带着回音。
时雀很安静,周复卿用余光看他,发现他一脸专注地思考着什么,应该是在回顾今天的游戏内容。
周复卿便没打扰他,沉默地走在他旁边。
说起来,他上次就在这儿听见时雀打电话的。
他忘了那天自己是要回宿舍干什么来着,正打着哈欠爬楼,没走两步就听见了一道痛苦的哭声。
“师父,我明明是为了下棋才来到这里的,怎么现在下棋的时间却越来越少了呢?”
是时雀得声音,还挺好认的。
周复卿脚步一顿,没再继续往前走。
他想着自己在这继续呆着似乎也不太好,就最直接从三楼的出口出去了。
只是哭诉的话一句接着一句,就算他离开得速度再快,也难免有几句,逃无可逃避无可避的往他的耳朵里钻。
他看着电梯旁不断上升的楼层数字,眼神晦暗不明。
防火门的隔音效果非常好,他却总觉得耳边还回荡着时雀的哭声。
在此之前,周复卿算不上了解时雀,在现实中看到他的次数还不如刷星网的时候看到得次数多。
在他印象中,时雀的嘴角一直微微上扬,看起来温和又无害。站姿宛若一枝翠竹,气质如玉。
只是大多数时候,时雀的眼睛却没有在笑,甚至可以说是有些锋利的。
一张张隔着屏幕却过于清晰的照片,有一种看仿生人的恶心感。
所以周复卿一直都觉得他有些虚伪,装腔作势。
后来隐隐约约有听过围棋队的传言,说时雀是围棋队打造出来的“运动明星”,他们想要通过他个人的影响力来帮助普及围棋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