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看着他,无赖极了。
沈故言把茶壶拿了远了些,正要说什么,门外却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楚长欢还以为是哪个小厮,没大在意,倒是沈故言瞬间沉了脸色,目光像刀一样朝门外扎过去:“谁在那儿?”
片刻沉默,外面响起了一阵清丽的女声:“小瞻,你晚上没吃饭,阿娘给你送了碗米粥。”
阿娘?
沈故言的母亲吗?
她、她在外头待多久了?她刚才和沈故言说的话,她都听到了?
来不及震惊,她赶紧放开了沈故言的腰,将他往外推。
沈故言却是淡定的很,他甚至有空伺候楚长欢躺下,掖上被角,再将床帏掩好,才缓缓出了门。
她听到了门开的声音,很快又听到了门关的声音,再然后,沈故言就进来了。
他把外衣搭在外面的架子上,掀起床帏,正对上楚长欢一双好奇的眼睛。
“粥呢?”她看着他空空荡荡的手,有些不解,“你这么快就喝完了吗?”
“嗯,殿下饿了的话,我让小厨房给你做碗面吃。”他垂着眸子,声音淡淡,楚长欢却立刻嗅出了不对劲。
明明只是去和自己母亲说几句话,怎么回来,整个人看上去都消沉了许多。
是她的错觉吗?
这样想着,她拍了拍自己身侧的位置:“我不饿,这么晚了你就别折腾人了,快点来陪我睡觉吧。”
“我身上还有寒气,等散一散再睡,你先躺好。”他四两拨千斤地把她送进了被子里,自己则侧卧在被子外面,留出一只手来给她握。
这是他们做夫妻时惯常做的姿势,如今虽然名不正言不顺,但毕竟躺在了一张床上,两人又都满腹心事,所以一时间谁都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
困意上头,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侧身抱住他的胳膊,把脑袋埋到上面,还不忘小声嘟囔:“沈故言,怎么我每次来你这儿过夜都这么困,你这屋子里不会点了什么迷魂香吧……”
沈故言抚过她耳边的碎发,无奈开口:“我没有熏香的习惯,殿下觉得困,是因为太晚了的缘故,睡吧殿下,我就在这儿。”
听他这样说着,楚长欢更困了,五感被他的味道填满,很是安心,可她偏偏还要继续招惹他:“我上次来,你轻薄我,还给我用迷药,这笔账我们还没找你算呢!”
“好,”他徐徐地哄着,“等明早起来,殿下有了精神,想怎样就怎样,如何?”
楚长欢虽然睡得迷迷瞪瞪,却也不是个傻的,她轻哼一声,戳穿了他的把戏:“明早你要上朝,说什么等我有了精神,到那时候,你怕是早就跑没影了。”
“那……我争取早些回来。”他摩挲着她附有薄茧的手,和她打着商量。
只是,楚长欢早已睡熟,对话没了下文,他低头看着她祥和的睡颜,在额头落下一记轻吻,而后搭了件外袍在身上,就这么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