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将至,晨光大亮,河沿村的刘府何府两大顶级村壕在河湾子上面的空地上围了老大一圈围帐布置一二,现场支的两口大锅熬的是姜枣汤,有人瞅见那桌椅的摆置猜到今年不是两家大户安排个管事能应付的场面。
今儿麻子起的晚些,精气神有些乏,彻夜未眠将心神一缕缕印刻在那两件心炼之器上,耗神些。按着何老爷子的说法,这没啥捷径只需耐心勤恳做到如观掌纹,届时心念一起,心炼具显。唉。麻子太混也明白这人情欠大了。
麻子一脸倦容,张着大嘴打着哈欠走到院子水井旁打水洗脸,让一旁忙活半天的他娘有些踌躇迟疑,麻子洗罢脸,疑惑的看了下他娘。
“娘有啥事吗?”麻子放下擦脸巾问道。
“二麻子啊,这次庆丰咱就别争前头儿了,咱家的钱也够用,二狗他娘昨晚还找到我说嘞不想让二狗参加呢,都是乡里乡亲的,咱吃肉总不能让他们闻味儿吧。”麻子他娘絮絮这想了一晚上才决定的事儿。
麻子这几天心思不在这庆丰上,经他娘一讲忽然觉得自己现在跟他们争这稀碎属实太欺负人,“嗯,我到时候跟廖爷说声,我下水在一旁护着得了。”
暖阳正照,河湾子边早已人满为患,这次刘家不知怎地下厚本儿,用三百斤糙米请了家锣鼓队来助兴。估计是刘家二小姐成功破境后连续三日在这临河镇周边玩耍,马上要回郡城过年,想在这老宅福地留下些啥,打听到廖叔捐座水磨坊后,自己便做主免两年佃租再加两倍的工钱赏钱修葺下石渠。
因这次有河沿村的小子参加,经两村村老和廖大夫商议,此后便成定制,两村共举办庆丰以彰睦邻友好,丰年大吉。
几炷香敬土地公公,愿风调雨顺,谷粮满仓。半大小子忸怩捏捏在同乡嬉笑围观下换装,几个俏皮的还吹口哨喝倒彩,不过穿戴齐备后的半大小子气势立马变了,如一名随时准备上战场的将士,等待号令。
战鼓一声响,所有竹甲穿戴完毕;战鼓两声响,亲人喂一碗姜枣汤,闲杂人等退避;战鼓三声响,点香,出征,下鱼场。
作为主持的廖大夫强运内力,声如炸雷:岁聿云暮,仓廪满登,而今戏水庆丰,盼得年年有鱼,人畜兴旺,出发!
众将士下水出征。老早打好招呼的麻子跟王二狗下水默契的来回游走,而王小胖穿着紧绷绷的竹甲正忙着来回浪里淘泥,试图惊起浅水中的大鱼让小伙伴们抢。
这一次王小胖违背他娘的意愿,他决定要配合他麻儿哥和二狗子打游击。果然一条足足有十斤重白斑黑鱼泛起涟涟浊浪,附近的几位将士立马向其靠拢,王小胖一马当先猛的一脚把大黑鱼踢到浅滩转身离去,如一得胜的将军,惹得岸边喝彩不断。远远守竹围子毫无战绩的二狗惹红眼,奶奶的让他装到了。
王二狗最近练了些拳脚,精力澎湃,年轻人得宝有心显摆,知会另一头的麻子后,这几亩大的浅塘成两活宝儿的秀场,好多大鱼受惊失措跑错了方向。有一肥大的红尾鲈惊慌失措的跑到河岸边边,只见一兴奋的大黑狗猛的跳下水两三下给咬破相,狗眼一时竟眯起微笑。这给眼神犀利的廖大夫瞅见后,心疼得嘴抽抽,这条约莫五斤重的红尾鲈乃小清河河鲜上品,搁那望江楼进货都是论条的,败家玩意儿,五两银子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