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墨汁般软软的一团,好像正在吸食金如意中的灵气。
腰间的银镜无风自动,镜面一转,就正对着那团墨汁般的东西。
“这是什么东西?”
云宴嫌弃地轻啧两声,“跟烂泥一样,闻着还有些臭。”
奚瑶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紧盯着下面,淡淡开口,“应该是魔气幻化出来,有自我意识的魔怪,白日隐匿,晚间随主人出现,以吸食仙魔两气为生。”
“魔气幻化出来的魔怪?”
云宴一愣,听着这个名字,有些奇怪,“那岂不是跟白日里碰到的那些人一样,他们也都是魔气幻化出来的。”
跟白天的一样?
奚瑶仔细看了看泥末上那不规则的一团,心中一动,就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
“大师兄。”
她皱眉,深吸了一口气,试探着开口,“有没有可能,这些东西跟我们白天遇到的,是同一批?”
“同一批?”
云宴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猛地从银镜中支了个脑袋出来,“等等,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奚瑶探身往前一步,指了指还在泥末上流连的墨汁团,“刚刚坐在街道边偷看心上人的那个小哥,你们还记得吗?”
储子意皱眉,“胎记?”
“对,就是胎记。”奚瑶歪起脑袋轻声开口,“那个小哥之所以隐在阴影里,是因为他脸上有一个巴掌大的红色胎记。”
“你们看下面那团东西。”
奚瑶抬手指了指下面,皱眉道,“它移动时最前端的位置,也有一块形状相似的赤红色,只是略小了一点。”
笛声悠悠扬扬,随着奚瑶话音落下,莫名就带了几分森冷鬼气。
空气中的冰寒之意更重,云宴被寒凉的气息激得狠狠打了个喷嚏,眸光一转,却依旧敏锐地抓住了她话里的重点。
“若是如你所说,这城里的东西晚上都会变成那种玩意。”
“那我们岂不是……”
他左一个“东西”,右一个“玩意”,可在场之人都明显听懂了其中的意思。
“羊入虎口。”奚瑶弯唇一笑,好心地替他把话补全。
“对,可不就是羊入虎口嘛……”
云宴语气幽怨,看向奚瑶的眼神就有些苦涩,“躲了半天,躲人家老巢里面来了,瞅魔神这架势,也不知道咱还能不能完好无损地离开。”
“云前辈。”奚瑶一本正经,“‘完好无损’四个字,别人不好说,您肯定是已经做不到了的吧。”
“呵……”
云宴闻言白了她一眼,“我的镜子,全身上下裂缝共四十八道,今日陪着你走这一趟,你若害我再多一条裂缝。”
“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要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