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凰族除族长外,另有一专管刑罚的尊者,这面镜子,应当就是那尊者手中的法器。”
眼角余光在腰间的银镜上一扫,奚瑶侧脸微笑,“凰族族长未必是族中最强的,可这执掌刑罚的尊者,却向来是由族中最强一人担任。”
“族中人承接尊者一职时,也会顺势接收一面宝镜,据闻,那面宝镜能辨真明假,破一切虚妄。”
“可惜三族大战时,凰族与魔族相争,凰族中了别人的调虎离山计,当时的执镜者,孤身一人守护丹穴山,击退魔军后,自己却力竭而亡,宝镜也四分五裂。”
“后来凰族长老苦心修复,还未完成,这面镜子,却在某日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奚瑶深吸一口气,将腰间的银镜拿起,微微一转,就露出了袅袅青烟中,银镜背面展翅翱翔的凤凰,以及道道裂痕之中,影影绰绰的四个字。
定虚,破妄。
“所以那面消失的镜子,是去找它的主人了?”沈越难得地轻叹出声,语毕,复又疑惑地皱起眉头。
“那云宴到底是执镜人,还是镜中的器灵?”
他倚在客栈的木制扶手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手肘下的木头,“神器有灵,像凰族这种流传了好几代的老东西,不可能没有器灵吧。”
“云宴是凰族遗魂。”储子意肯定道,“此事毋庸置疑。”
“那器灵呢?”沈越挑眉,偏头瞥了镜子一眼,有些奇怪,“云宴若是执镜人,身死后魂归凰冢,这镜子又是怎么跑过去的?”
“不清楚。”储子意伸指在银镜背面的裂痕上缓缓拂过,“或许那一战,器灵受损,本已是回天乏术,不过也是硬撑着一口气,到了凰冢。”
“阿瑶……”
他眯着眼,认真地开口,“这镜子于你,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奚瑶眨眼,身上腾腾冒出的热气,在这寒冷刺骨的夜里,透着令人温心的暖意。
“在凰冢中,这面镜子出现在我面前,我捡了它,也借着身上的生机带它离了凰冢,不过……”
她笑眯眯地一弯唇,“这面镜子现在不属于我,暂时算是同路人吧。”
“呵……”沈越轻嗤一声,“云宴不会是想拖着残躯化为器灵,当根圆形蜡烛,继续为凰族发光发热吧?”
“还有你,愚蠢……”
他撇撇嘴,“不是想毁天灭地吗?如此神器,不趁机谈个条件收入囊中?”
“二师兄……”奚瑶苦着脸开口,“若我从凰冢出来时,真跟云宴前辈结了契,你会怎么看我?”
沈越挑眉,“走了狗屎运的小笨蛋?”
奚瑶脸色一黑,深吸一口气,尽量忽略掉他后面对自己的称呼,脑子一抽,又莫名对黑心老二没叫自己小蠢蛋,而感到非常欣慰……
“所以说啊。”她将手一摊,有些无奈,“对这种已经承载了特殊使命的神器,我暂时没有揽活的打算。”
“而且……”
奚瑶神色复杂地咳嗽了一声,“执镜者做我法器的器灵,会折寿的吧……”
“嘴不应心。”沈越冷嘲,“其实是因为云宴没主动提这茬,你不敢收吧?”
慢条斯理地抚了抚衣袖,他就又撇了撇嘴,“若云宴主动提出来,你早屁颠屁颠地答应了。”
储子意眸中闪过一抹笑意,抿了抿唇,一转头与沈越对视一眼,两人脸上就露出心照不宣的笑来。
奚瑶黑着脸打量了两位师兄一眼。
糟糕,被看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