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我老了，眼神不好。”灰蛇老人声音威严，但速度很慢，仿佛仅仅是张嘴发声，就用尽了全身力气一般。

他木木的扭头，灰浊一扫众多修士：“可有人告诉本座，这座楼阁是不是他们拖拽出来的？”

面对他的话，在场被扫视的人尽皆打了个冷颤，每个人的嘴巴都仿佛灌注了铅水一般，无法张开。

时间一分一秒划过，没有人说话。

见到这一幕，灰蛇老人扭回头去，看向天虚道人，看向那伫立在大地上的养仙阁，灰浊中闪过一丝光亮。

“无人回答，看来这楼阁确定是无主之物了。”灰蛇老人的话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

好似这一句话就确定了养仙阁的归属。

无人敢说话，一方面是畏惧灰蛇老人的强大，一方面他们确实想分一杯羹，万一能从中捞到点好处，那对他们这些修士来说，可就是天大的机缘啊！

背靠宗门者还好，可这里的大部分修士都是散修游士，有这么好一个机会，可以获得珍贵的修炼资源，他们当然不想放过了。

至于李仙一很可怕？

有灰蛇老人在前面顶着呢！

见到这一幕，天虚道人也知道，无论再说些什么也没有用了，灰蛇老人就快要寿竭枯败，濒临死亡的恐惧让他几近疯狂，唯有面前的养仙阁能给他一丝希望。

他一定不会放弃面前这座养仙阁。

作为曾经的五界霸主，真仙殿必定拥有许多延寿之物，而且大概率就放在养仙阁中。

以灰蛇老人的修为与年纪，这天底下绝大部分的延寿之物对他已经没用了，一般的延寿丹对他的效果，就和吃糖豆差不多。

而高阶的延寿丹，那可是至尊老祖才有资格享受的，一旦出现，他根本拿不到，那些至尊一定会先出手抢夺。

而灰蛇老人，说好听点是半步至尊，可在真正的至尊境强者眼里，他真算不上什么。

大道不成，终是蝼蚁。

如今这座养仙阁现世，那些大人物还没有收到消息，不可能现身，他只要赶在之前抢到手，然后远遁离去，五界之大，何人能找到他！

“交出来吧，老朽今日不想造就杀戮，一旦打开养仙阁，在场众人，包括你们也都有资格进入其中寻找机缘。”灰蛇老人眼神颤动，语气放缓。

此话一出，那些散修看客激动起来，看向养仙阁的目光更加炽热了。

与散修不同，那些大宗门的强者长老，心中多是不信，他们明白这只是哄骗之术，一旦灰蛇老人将养仙阁拿到手，一定会立马远遁。

毕竟，这东西太过烫手，拿到了不走，那就是等着被更强者抢走。

不过，这些强者虽然知道，但也不会张口戳穿，有高个在前面顶着，他们浑水摸鱼，坐山观虎，岂不美哉。

“净说些废话，想要虎口夺食吃就大大方方的说出来，给自己的话冠上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有意思吗？”天虚道人怒目喝道。

一个飞劫鹰皇，一个灰蛇老人，哪一个都不是寻常的圣皇境，如果说天虚道人对上一人是忌惮的话，那么对上两个人就是根本打不赢了。

如果两人联手，他除了逃跑，没有别的活路。

不过他不可能逃跑，养仙阁太重要了，那可是真仙殿的宝库啊，虽然不知道其中有什么，但光是真仙殿这个名头，就已经代表着养仙阁的珍贵程度。

更何况，还有李仙一在，他虽然打不过两人，但他相信，李仙一肯定能摆平对面的二人。

明明他是仙武宗长老，圣皇境强者，可李仙一给人的安全感，却远超于他，那是一种绝对的安全感，仿佛有他在，任何事情都能办到，任何强敌都不需要担心。

存世千年，唯有李仙一给了他这种绝对的安全感，他师兄仙武宗主没给过，他的师父，上一任仙武宗主也没给过。

一想到李仙一，天虚道人余光看向一旁的李仙一。

只见此时的李仙一，目光远望，他没有在看养仙阁，也没有看向灰蛇老人，没有看向飞劫鹰皇，而是落在了那群散修游士之中。

自他看过养仙阁之后，不论是飞劫鹰皇，还是灰蛇老人，李仙一都没有看在眼里。

唯有那人群之中的一处，他目光始终望着那个地方，眼眸中光芒闪过，不断在推演着一切。

“有点意思，这件事还真有点意外。”李仙一呢喃一句，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他拥有仙墓本源，能追溯查看仙墓中发生的一切事物，那座养仙阁何时出现，又是如何出现，他当然一清二楚，否则也不会带人挖了出来。

只不过，当养仙阁被挖出来的时候，他察觉到了一丝契机，一个珍贵的契机，这让他没有选择去打开养仙阁。

见到李仙一目光望向人群，天虚道人也知道不能打扰他，又看向灰蛇老人。

此时，灰蛇老人身上一丝丝死气散逸而出，看起来他已经有些压抑不住自己体内的那股死气了，随时都有可能暴毙。

“真厉害啊，他是怎么压制住寿衰的，这死气虽然微小，但是却让人毛骨悚然。”有强者忍不住后退，声音颤抖。

年轻修士还好，气血充足，这死气对他们没有多少影响，但那些上了年岁，已经在生死线之间徘徊的修士，一感觉到这股死气，就仿佛如坠冰窟，浑身一哆嗦。

“既然如此，那就不废话了，交出来，活，不交，则死！”

灰蛇老人说到最后，浑身上下一股股血腥杀气冲天而起，在那杀气之中，死气同样在翻腾。

“死！”

怒喝一声，灰蛇老人出手如电，大手一掌，灵气狂涌，一条巨大的灰色巨蛇探出这天地，张开血盆大口。

巨蛇大嘴一张，吞天吸地，万物被那张大嘴吸入其中，等到在吐出来，已然没有了任何生机。

“太恐怖了，当年灰蛇老人就是依靠这招，把一座城池的人都吸入其中，等到在吐出来时则变为了满天的血雨，还有无数的骨雹坠地！”有修士惊呼一声，转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