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下,有遗诏。”
这话说出,丘岳的眼泪直接被逼了出来:“爷,您不会死的。你会长命百岁的,我走。我马上就回边疆。我再也不回来了,再也不出现在你眼前了。你不要有事。”
陆长宁身上疼的厉害,但还是一边扯住丘岳即将离开的手。一边颤抖着将暗格打开,把里面早已准备好的遗取出来。
“朕死后,选大王爷第三子即位。丘岳为摄政王,程飞为丞相。”话说完,陆长宁顿了顿,咽下嗓中的腥甜。底下大臣跪了一地,将他说的话一字一句的记下。
缓了一会,陆长宁补充道:“如若新君平庸,无治国安民之才,摄政王有权更换新皇。”
此话一处,负责记录的大臣瞬间抬头:“陛下,这样会使朝廷动荡,还请三思。”
陆长宁必须要为之后的剧情的发展造一个开端。如果不留诏,继续陆家当权,大梁国难逃灭国命运。程飞也永远无出头之日。
“一个昏庸的帝王才会毁了社稷,后继之君可以不姓陆,但江山必须如故。”
说完,底下的大臣已没有反对之声,一笔一划将今日知识系数纪录在纸张之上。
陆长宁看着跪在自己旁边的丘岳,轻轻捏了捏握着自己的手:“景明,以后的江山就交给你了。”
丘岳哭的声音都哑了,听到这句话更是紧握陆长宁的手摇头:“我不要做摄政王,我给你陪葬,我和你一起走。”
陆长宁板起脸,看着下方跪着的大臣:“事情就这么定了,都退下吧,摄政王留在这陪朕就足够了。”
一众大臣一边擦拭着自己的眼角,一边缓缓退去。
等房间只剩陆长宁和丘岳两人时,丘岳哭的更凶,这让陆长宁不由得怀疑,这大将军是水做的吧!如此哭唧唧的模样是怎么震慑三军保卫边关的。
丘岳此时心里懊悔地恨不能杀死自己。早在陆长宁晕倒的时候,他就想起十几年前一个疯婆子说过的话。他会杀了陆长宁,陆长宁会死在他的面前。如今可不就真的应验了,爷一直都好好地,如今却因为他的回来而生命垂危。是他克死了爷,都是他害地!
陆长宁伸手,将丘岳的脸捧起,伸手擦掉他脸上还未来得及掉落的泪珠:“看看我,可还是曾经模样。”
丘岳睁着猩红的眼,看着面前想了四年的人,心疼的浑身颤抖:“爷,是不是因为我回来你才会死的。”
陆长宁展开双臂将丘岳的头抱在怀里,用仅剩的力气揉着他的头发,轻声安慰:“不是,我其实早在四年前就应该死了。只是因为钻了命运的空子,这才活到了如今。只是苦了景明了,被我连累,远离家乡这么长时间。”
“你为什么不和我说,我可以不回来的,我能一辈子不回来的。只要你活着就好。”
“傻子,说出来还怎么钻空子啊。能多活四年,已是我的福气,辛苦你了,往后就代替我好好的活下去。替我守好这个国家。”
丘岳趴在陆长宁的肩膀上一个劲的摇头,整个人都要碎了:“我不要,我要给你殉葬,我要埋在爷的旁边。就算是死,我也不能和你分开。”
陆长宁叹气,柔声安抚着:“我们梁国可不流行殉葬,跟着我做什么呢?我离去实属无奈,景明,你就替我好好的活着吧,等到你寿终正寝的那一天,再来找我,同我讲一讲我没来得及看过的风景,好不好。”
丘岳不愿:“没有你我活不下去,四年已是极限,你怎么忍心让我独自留在这里。”
“死亡不可怕,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存在罢了,心怀遗憾才最可怕。我并不会因为死亡而消失,不必为我伤心。可我还有未完成的理想需要你来帮我完成,景明,我需要你,帮我打造一个我理想中的大梁。不要让我亲手救活的国家再次碰上我父皇那般的君主,那样,我得多不甘啊。”
丘岳咬着牙,终于是点头应承下来。
“今天是你的生辰啊,生辰快乐。”陆长宁身体越来越乏力,眼皮越发的重,好似有千斤重担在勾着他的灵魂往外扯:不行,我不能死。至少不能在今日死。我不能让丘岳的生日,变成我的祭日。
凭着着一股劲,陆长宁在苦苦的支撑着。
丘岳抱着陆长宁,看着他渐渐微弱的气息,心疼的仿佛在被凌迟:“爷,你别睡。我还没有亲口和你说说我的心意。”
“爷,我实在想你想的厉害,所以我就回来了。我想啊,我活了这么多年,也该送给自己一件生辰礼了。可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生辰礼物,就是见你一面......爷,我的......陆长宁。”
在子时刚过,新的一天刚刚开始的时候,大梁国皇帝陆长宁宾天。传闻摄政王丘岳一夜白头,宰相程飞哭晕在大殿外。家家缟素,举国默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