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柳娘哭声一哽,她心里有鬼,吃不准虞娇娇暗指哪件事,也不敢强自辩解,只嘤嘤哭泣,心里祈祷齐姨娘快点来救她。
虞青山虎着脸,招呼虞娇娇到他身边来,把从谢宛如手中拿到的身契和籍契给虞娇娇,“你看着处理。”
虞娇娇接过,翻看了一下,疑惑的问道:“怎得不见井嬷嬷一家的身契?”
谢宛如闻言一愣,离开虞青山的怀抱,夺过虞娇娇手中的契书仔细翻看,果然没有卖身契,只有给奴仆过户,向官府交纳人头税时,官府给的奴仆籍契。
井嬷嬷窥见谢宛如越来越青的脸,心里咯噔一跳,抬眼去看虞娇娇,却见她一脸玩味的盯着自己,黑白分明的眼睛闪着冰冷无情的嘲笑。
“我院里奴仆的身契都放在一起,怎会不见了。”谢宛如迷茫的喃喃。
虞老夫人不动声色的打量虞娇娇,当真是好本事,凭一己之力将这一屋子人耍的团团转。
孰是孰非,在这深宅大院根本就理不清,诸事都是强者有理。
虞娇娇抬手摸了摸松散的发髻,漫不经心的问虞月媚,“四姐姐与孙氏情同亲母女,可知井嬷嬷一家的身契去哪儿了吗?”
虞月妩心中惊疑不定,下意识去看精神高度紧张的虞月媚。
虞月媚眉心突突直跳,平复了一下心绪,委屈的反道:“孙氏虽是我的奶娘,也非与我知无不谈,我却不知五妹妹问这话是何意?”
“四姐姐被孙氏保护的真好,就好像一张没沾墨水的纸,这也不知,那也不知。”
虞娇娇阴阳怪气的说道:“孙氏既然只是四姐姐的仆人,又为何要帮你赶走我呢,我回来怎就碍了她的眼,挡了她的道?”
虞月媚面色晦暗,一言不发的盯着虞娇娇红肿的脸,忽而落下泪来,夹着嗓子娇弱的低唤了谢宛如一声,“母亲~”
谢宛如心中不忍,刚要回应她,就被虞青山不安分的大手,拉走了注意力。
“这个问题让四姐姐为难了吗?”虞娇娇轻声问虞月妩,“三姐姐可知其中缘由吗?”
虞月妩在心里骂娘,偷眼看王姨娘,想从她口中得到一个能搪塞虞娇娇的回答。
但王姨娘此时正自顾不暇,一心指望着井嬷嬷出场力挽狂澜,哪里有好的办法。
井嬷嬷心神疲惫的闭眼道:“孙氏都是为了保住照顾四小姐的好差事,她害怕五小姐回来,四小姐被送走,所以才想尽办法让五小姐在老夫人和大夫人跟前失宠。”
虞娇娇微微一笑,“朝廷有律法,奴弑主、构陷害主、背主,视为十恶之一的大逆,当判处绞刑。”
井嬷嬷想起当年哄虞娇娇出府,命小刘管事儿子虐杀她的往事,只觉得脑袋瓜子轰隆轰隆作响,骨头和肉都开始痛了。
红柳娘的哭声戛然而止,再观谢宛如,错愕过后,似是被点醒,虞娇娇饶了他们一家的性命,只是将他们一家卖出府,已是念及昔日情份。
心如死灰的唤了句,“五、五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