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谁家的侍从?也不管好,在这里乱说什么!”
“一个女子,也敢在此高谈阔论!”
“琴音如何没有哀乐?真是无稽之谈”
“连喜怒哀乐都听不出来,那来听琴干什么!”
九歌的话如一块抛入水中的石头,激起阵阵涟漪,大家评论甚至毫不客气的诋毁她,九歌有些后悔刚刚说话没经深思有些莽撞。
此时一直坐在地上的嵇由站起身来,笑着朝九歌走来,“这位姑娘,你倒是说说看,为何声音没有哀乐啊?”
“琴,一共七弦,宫商角徵羽五音,谁能说出来这五音各代表什么情绪呢?”既然抚琴之人来问,九歌自然也不含糊。
“但五音经不同手势弹奏,连贯成曲调,时候急凑,时候舒缓,这不正是情绪吗?”嵇由似是一定要九歌解释个明明白白。
“节奏紧张、舒缓,或模拟自然的声音当然都可以,但流水之声,高山虫鸣谁又能说是高兴,还是哀伤呢?”嵇由盯着九歌,眼中已满是欣赏之情,他眉头轻挑,点了点头。
这一个轻轻的点头,给了九歌继续说下去的勇气。“之所以听曲的人会有人感受到哀伤,有人感受到欣喜,乃是因为个人机遇不同,所思所想不同所致。大家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便是此理了!”
“哈哈哈,说的好!”嵇由大笑三声。
“当然还有弹奏之人,琴虽相同,技法也相同,但弹奏之人所思所想不同,曲调必然也不相同,实不能简单以哀乐论!”
此时嵇由收起了笑意,拽了拽褶皱的衣袍,一脸严肃地躬身作揖道:“再下嵇由,请问姑娘芳名!”
嵇由此举让周围的人议论纷纷,一时九歌成了众人的焦点。
“堂堂太学名士,居然对一个女子作揖!”
“嵇兄对此女子另眼相看,此女不简单啊!”
“刚才这女子说的倒是颇有道理!”
……
“再下九歌,见过嵇先生!”九歌连忙躬身还礼,可她的身子还没弯下去,便被一只大手抬了起来。“九歌姑娘不必客气,直呼在下嵇由便可!”
如此不在乎礼节常规之人,九歌还是第一次见到,不免有些惊讶。“不知九歌姑娘,可否跟嵇某一起席地而坐,嵇某有一曲子相送!”
嵇由此话一出,四周更是非议四起。
“嵇先生居然邀她听琴!据我所知,嵇先生从未给任何一人单独弹奏过!”
“这女子好福气啊,嵇先生怕是以她为知音了!”
“此女才气横溢,只是九歌这名字倒是第一次听闻!”
“刚刚那番言论哪里是一个侍从能说出来的,想必该是哪个大家的闺阁小姐吧!”
被堵在外层的云礼听见里面又是争执,又是吵嚷,还时不时能听到九歌的声音,心里一着急,也低着头往里挤。可这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对于一个娇小女子尚且好说,他一个精壮男子想要挤进去,着实需要费一番力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