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得到什么反馈吗？”李乾在屋顶之上跳跃着。

影在其身边回道。“他是上世纪五十年代生人，他成家的早，十八岁就结婚了，也就是七十年代了，正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结婚讲究的是门当户对，在他的记忆中，虽然大家都是无产阶级，但是区别还是在每个人心中……”说到这里影有些怪异断了几秒。“人类真有意思，明明都已经有了平等的环境，但是精神上却始终存在着贵贱之分，而且他们自己承认自己的贵贱。”

李乾接到。“当然了，固有认知是很死板的，善恶，对错，都是根据死板的道理来表面区分，几乎从不正视真相，或许这就是文化吧。你接着说。”

“嗯，总之，他在父母和本地人的介绍下和门当户对的对象结合了，很快就有了三个小孩，虽然两人没什么感情，但是日子还是沉默的过着，当八十年代改革开放，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变化要来了，人心浮动，他感觉到了无限的可能性，于是丢下家里的几口人，自己去了深圳。

几年之后他身无分文而且身心疲惫的回到家中，没有知识，而且如浮萍一般，他尝遍了苦头。家里的孩子已经与他生疏，老婆自己务农拉扯几个孩子。回家后，他的脾气变得很怪，阴晴不定，喝酒，赌博，时常在家里拿孩子出气。”

“还真是个人渣，不过现在这样子看起来也是有够可怜的，看来之后他的孩子长大之后，也就没有丝毫留恋的离他而去了吧？”李乾听着都有些愤慨。

“嗯，差不多，但是随着年纪的增长，孩子都离开之后，他独自一人终于有很多的时间来回味过去，然而一切都已经晚了，特别是十年前老伴因病去世之后，他就变得更加沉默，没有任何途径让他得到救赎，于是渐渐的被恶灵缠身。”

相当符合一般常识判断的经历，李乾陷入了沉默。

“为什么他已经后悔，但是他却不表达出来呢？”影问道。

李乾解释。“因为他已经丧失了让人相信的资格，他自己也能够明白。而且有一个很矛盾的处境，选择承受自己错误带来的痛苦，是真正从心里悔改的人会做出的选择。相反能够坦诚的承认错误的，反而是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同样的错误。”

影陷入了沉默。

“行了，继续下一个目标，正是有前车之鉴，聪明人才能够学到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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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乾心很平静，从家里出发时的那种心境依然没有变。

变得是他的思绪，人的思绪每时每刻都在动态变化，然而人的心境如果也是这样，那这个人就会迷失。心境的变化是带有一种仪式感的，或轻松或沉重，或绵密细致或轻松跳脱，或开阔或狭窄……短时间内是很难改变的。

夜色如墨，虫鸣依旧。

在耳边的风声呼啸之中，影在他耳边报着方向。

李乾突然问道。“影你还记得你最初的经历吗？”

“如果你是说跟着你之后的经历的话，当然记得。”

“不是，我是想问你成为灵之前的记忆，有想起来点什么吗？”说到这里他觉得有些不妥，但是话都问出来了，也懒得收回。

“完全没印象。”影回道。

李乾觉得不妥是因为他突然想起凭依在人身上的灵似乎都没有其本身的记忆，而是附带着被凭依者的记忆，而类似钱帆那种变异灵，却带有着自我记忆。至于影，好像组成有些复杂，不可一概而论，而且他想了一下影最开始就是一片空白，他觉得自己问了个蠢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