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天一夜,沈慕云都没有理会徐咏思,没有人给他送水,更没有人给他送药。
徐咏思真的害怕起来。
他开始相信,沈慕云不是在吓唬他。
毕竟,他身子弱是出了名的,他就是真死在这里,真没有人会觉得意外。
求生欲使得徐咏思爬到屋子门口,哐哐敲起了门,他想见沈慕云。
沈慕云赶了过来,依旧关上门,问道:“你肯说了?”
徐咏思嘴唇干得脱了皮,短短一天,脸更蜡黄了几分:“说。你……你先给我喝点水。”
沈慕云冷着脸,给徐咏思半碗水。徐咏思咕咚咕咚喝了。
他抚着心口,深呼吸了几下,红着眼眶说:“安庆长公主是我母亲。”
什么?!这个消息也太劲爆了。
徐咏思苦笑着问:“你不相信是吗?我是她的私生子。”
“她……她跟谁生了你?北安侯吗?”沈慕云问。
“不是,她毕竟是未婚先孕,不怎么体面,为了皇家颜面,她将我托付给了北安侯夫人照顾,假称是北安侯的孩子。北安侯夫人与她交好,才肯答应。”徐咏思伤感地说。
“你父亲是谁?”沈慕云问。
徐咏思摇头:“我也不知道,她不肯告诉我。皇上知道,北安侯夫人也知道,也都不肯说。”
屋子里静默了片刻。
“你救救她,救救她好吗?!”徐咏思突然激动地恳求沈慕云:“她再不好,也是我的生母,也是大梁的长公主。”
沈慕云逼近徐咏思,问:“这么说,潘乐瑶就是你同母异父的妹妹了?如今,她流放到了这里,你别告诉我,你没有私下帮助她。”
徐咏思面露羞愧之色:“风声过了以后,我托人把她从流放地接了出来,另外安置了。”
“好啊!”沈慕云气不打一处来:“那我们就要说道说道了。我要找到潘乐瑶,让我夫君递一封折子到御前,告你们无视法度,偷纵流放犯人!”
沈慕云说着就往外走!
徐咏思忙叫住她:“沈……崔夫人,我求求你别去告。你帮我送封信出去,我这就叫人把潘乐瑶送回到流放地。”
沈慕云这才停住脚步。
“崔夫人,我的妹妹已经得到了朝廷惩处,她回到流放地之后,请你不要再找她算账了,可以吗?”徐咏思言辞恳切。
既然知道了这层关系,沈慕云也不想逼得他们狗急跳墙,毕竟安庆长公主是皇上亲妹,北安侯府也不容小觑。
“只要她不给我添麻烦,不使这种下流手段,我自然不会找她的麻烦。”沈慕云垂着眼帘说。
徐咏思写了信,沈慕云检查了信里的内容,喷了些酒精消毒以后,将信送了出去。
千户所的人每日会来送生活所需,沈慕云叮嘱人去看看潘乐瑶有没有回流放地。
不久,千户所的人就回话,潘乐瑶真的被送回去了。
沈慕云心里这才痛快了些。
看来,她得时不时过去看看,免得潘乐瑶逃脱处罚。
崔铁牛这几日帮了不少忙,还好他身子健壮,防护也做得到位,没有被染上病。眼看他的休沐日到期了,沈慕云逼着他离开了这里,让他回去单独隔离三日,再回军中。
沈慕云恨安庆长公主,但是,她却不能不交出治疗瘟疫的现代药,因为,京城的病患中,重症不止安庆长公主一人。
朝廷知道沈慕云能治重症,如果她不交出来,会被朝廷责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