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珺醒了?!
常珺醒了。
少卿心下一惊,化作一缕清风直直迈进木门。
将将睁眼的常珺只觉自己口干的难受,脑袋也是晕乎乎的,但身上倒是没了晕过去前的那股深入骨髓的痛。
她略微偏头,一眼就望见有一身穿青衫的人朝自己的床边走来。
常珺本能的坐起身唤出胜邪,下一瞬却被那人扶在床头靠坐着,熟悉的声音紧随其后的响在耳边——
“你莫要慌,是我。”
常珺烧的眼前发花,待她定眼望去之后,发觉眼前的人就是少卿,她方想说什么,便被递到嘴边的勺子打断。
“莫说话,你先前应当是染了风寒,先喝药。”
少卿瞧着她,劫后余生的喜悦直至此刻才翻滚着涌上来。
常珺毫无防备的咽下汤药,一瞬之间便被苦得麻了舌根,好不容易缓过劲儿,又是一勺子递到了她眼前。
汤药实在太苦,常珺方想往后缩时才想起自己背靠床头,只得默不作声地向下缩了缩。
然,她还未往下缩多少便被少卿捞了起来。
少卿轻声哄道,“喝药才能好得快些。”
她的嗓音轻柔,摄人心魄,常珺被哄骗的又喝了一勺子下去,苦味再度于她的口中蔓延。
她觉得自己的胃中也应当是泛着苦的。常珺胡乱的想着。
眼前又是一勺子,常珺偏过头去,无力的推了推少卿的手,小声的冒出一个字来:“苦。”
她的声音很小,但足够少卿听清楚,她手上动作一僵,连带着面上的笑意也是一僵。
可她又很快反应过来,把药碗搁置在床头,似是早有准备似的变出块方帕,方帕被折起,中间鼓鼓囊囊的,应当是包了什么东西。
少卿嘴角勾出笑来,将方帕打开递过去,“这里头是蜜果,你且吃上一块,再喝药便不觉得苦。”
常珺被烧的难受,实在是没精力去思考她说这话的真实性,又加上口中的苦味太甚,立即捻了一块放入口中。
清甜的滋味迅速自口中绽放,很快就盖过了原有的苦味,常珺紧皱的眉头也松开了不少。
少卿用勺子拨弄着汤药,耐心的等她将蜜果咽下去后再盛起一勺子汤药递过去。
哪晓得半道上便被常珺连勺子带药碗一道截去,少卿似乎早就习惯似的,安静瞧着她三两口就将汤药灌下去。
少卿指尖轻动,常珺手中的勺子和药碗顿时消失不见,她扶着常珺再度躺下,帮她把被角掖好。
一连睡了六日,常珺即便此时难受的紧,却也无半点睡意,只得躺在床上瞧着天花板。
少卿变戏法似的变出个纸页泛黄的话本,搁在腿上轻轻展开,轻声替她念着里头的故事。
这话本已有许多年了,一直存放在她的剑中世界。
而这话本还是少卿年少时在师尊手下学艺时偷摸看的,讲的是老套的狐狸与书生的故事——那时的三千小世界似乎极其盛行这样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