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佑宸一脸冷漠,“二姐今日前来,到底是失礼了。”从刚才到这会儿,安顺公主都未曾正正经经地向周佑宸问安,安顺公主是姐姐,暴跳如雷地闯进周佑宸的寝殿内,连礼貌问问都没有,多少是于礼不合。
“你!”被周佑宸一番抢白,安顺公主恼羞成怒,“你是给何秉昭那个贱丫头出气吗?”
安顺公主不喜欢何秉昭,何秉昭姿容姝丽,不少人的眼光放在她身上 ,安顺公主本就心里窝火,如今何秉昭又被封为安德郡主,攀上高枝变凤凰了,当真是叫安顺公主如鲠在喉了。华太后待何秉昭的与众不同,使安顺公主心里郁气更重。
也不知从哪儿听说何秉昭周佑宸私交不错,脾气暴躁的安顺公主不管三七二十一,来找周佑宸撒气了,可她忘了,周佑宸并不是任她随意拿捏的人。
“二姐慎言,安德郡主是皇祖母认下的孙女,论身份与我们平起平坐,这话若传出去了,皇祖母那边二姐可得吃顿苦了。”周佑宸目光如炬地盯着色厉内荏的安顺公主,直看得安顺公主头皮发麻,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到天灵盖。
想起华太后待何秉昭的种种礼遇,安顺公主不免火气更旺,夹枪带棒地讥讽道,“一个大臣家的姑娘,凭着狐媚本事当上郡主,真把自己当金枝玉叶了。”
像安顺公主这等自视甚高之辈,自然是不会太把何秉昭当回事。她是搞不懂了,华太后放着她们这些亲孙女不去喜欢,反而去亲近一个没血缘的外姓人,安顺公主越想越气,看何秉昭是横竖看不顺眼极了。
安顺公主对何秉昭敌意太深,周佑宸则是饶有兴味地说道,“皇祖母也不是父皇,安德郡主固然貌美,总不至于想要郡主入宫服侍她的。”
这话说得有些大逆不道了,传出去了周佑宸绝对少不了一项诽谤皇帝的罪名,不过珍宁宫是周佑宸的地盘,她有信心不会传出去了,至于安顺公主更不敢了。她适才说何秉昭狐媚惑主,骂得是华太后,也是隆武帝,安顺公主不至于蠢到给自己找麻烦的地步。
“而且,郡主替皇祖母挡剑,给她一个郡主恩典,也是皇恩浩荡,善待功臣。”
周佑宸将封赏何秉昭一事上升到国之大事的高度上,说穿了,何秉昭这个安德郡主只是封号爵位,名声好听,无甚实权,安顺公主在那心绪不平也是莫名其妙。
——何秉昭不能借着安德郡主一爵参议朝政。
想到这里,周佑宸的眼里飞快地闪过一丝厌烦,安顺公主有时间对何秉昭发牢骚找麻烦不痛快,还不如多想想办法替自己考虑考虑。
“哼!”
在周佑宸的一番话下,安顺公主理直气壮的发泄无疑是没事找事的找茬了,对上周佑宸,安顺公主从来就没有讨过任何便宜,周佑宸是隆武帝最疼爱的公主,同胞哥哥又是皇太子,安顺公主无论如何也无法与周佑宸针锋相对的。
安顺公主冷冷一笑,“我说不过你,不过安德郡主这个丫头,她是怎么和晋王走到一起的?”话到最后不掩杀气。
晋王周益谦一向冷淡无心,又不近女色,眼下竟然与何秉昭有了一丝不同寻常的联系,这无疑使安顺公主嫉妒到发狂。
周益谦长身玉立,容貌瑰丽,文韬武略无一不精,这样的人,纵然是堂兄,也是喜欢佩服的。
云淡风轻的周佑宸闻言,感到好笑,她刚刚还在说周益谦是蓝颜祸水,招蜂引蝶,没想到这么快就有周益谦的烂桃花找上门了。
安顺公主已有了未婚夫,可她对未婚夫态度冷淡,只一心一意牵挂着周益谦。
周益谦当真是盛京闺秀眼里的香饽饽,只可惜对方是富含危险的食人花,周佑宸心里腹诽。
安顺公主论关系要叫周益谦一声堂兄,同姓不婚,也不是禁忌文学,安顺公主这点儿女私情注定是一场空了。
“二姐要是感兴趣,为什么不自己去问一问晋王堂兄?”周佑宸意有所指,双目凌厉。有问题不找男人,只敢找女人麻烦,当真是愚不可及。
安顺公主被问得语噎,答不上话,却又只得愤愤道,“哼!周佑宸,算你狠!”抛下这句话,扭头就走,也未经周佑宸允许,足见安顺公主此人是何等的目中无人。
雄赳赳气昂昂地来,灰溜溜地走,咋看咋滑稽。
春燕在旁看得分明,不免下意识地担忧说,“公主,安顺公主会不会记恨安德郡主?”
宫里但凡是耳聪目明的,谁人不知安顺公主那点小心思?周益谦以前与女子无甚交集,安顺公主这点儿女情长不值一提,然而世事难料,那个高不可攀的周益谦有朝一日会关心起一个女子,还是安顺公主十分讨厌的那种。
“那又如何?”
周佑宸语气冷淡,“秉昭可不是吃素的,而且,她连质问晋王的勇气都没有,充其量是小打小闹,当然,苍蝇爱嗡嗡叫,多少是心烦意乱。依着秉昭的能耐,安顺公主赚不到便宜。况且,她本就不喜欢秉昭,没有这一出,她们也难以和解。”
“道是如此。”春燕松了一口气,安顺公主暴戾之名在外,她十分担心安德郡主吃亏。有了周佑宸的分析,她暂时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