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心理战。

听智囊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小千就有了这样的觉悟。

家常的氛围与语气，还有感觉到的那种至真至诚无非是让他放松神经，不经意间暴露漏洞。

小千是过来人，自然明白。

但纵然是明白，智囊这时突然的声调变化造成的无形压力，也致使小千的思路短暂中断，现出了犹豫，之后他便惊觉，这个微小的变化已经被智囊捕捉到了。

“我要是说没有，你断然不会相信。”

小千强行稳定着处于地震中的情绪，控制自己的双眼看向智囊。

“我只做自己认为对的。”

必须得说些什么，但又不能说假话。否则自己就会输了，还会输的一塌糊涂。

假的真不了，必然会被智囊识破，但这些话却是真实的，因此眼神并不虚假。

智囊依旧是笑意赢然。

然而，他无华的眼睛犹如一柄上古洪荒的朴剑，毫不起眼、也未开封，丢在大街上便是捡破烂的都要嫌弃，可就是这样的一双眼睛却让小千感觉到了比破千军还要强大的力量。

它无形，无质，却想侵入小千的脑神经，像是一名矿工，不言不语就要把你内心深处最最隐秘的东西挖去。

小千在脑海的记忆宫里设置了层层障碍，死力防守。

这个时刻，便是眼球稍一转动，就是输了。

正胶着时，没想到智囊先把眼光收回去了。

他一时也没有办法攻破那层层阻碍，再坚持下去怕是耗费一天也没有办法攻陷小千的精神领域，无法掌控他的灵体。

只好哈哈一阵大笑，感慨道：“秘密每个人都有吧。你说的也没错，每个人都只会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

“但是，又该怎么判断孰对孰错呢？”

智囊诘问道。

小千摇摇头，这不是个问题，这是每个人的取向选择，因人而异，因事不同。

他感觉到智囊败退了，于是皱眉催促说：

“智囊先生，安全检查的事什么时候开始？我还想着早点回去。玲姐虽然被抓走了，但是水吧的生意还得做下去……”

智囊被问的一怔。面前的孔小千有着与他的阅历并不相称的沉稳，冷静和心理防守能力。

研究所三重围墙内已经布下了“悔悟之阵”。这些年来，在阵法的净化力量下，还没有到了这里不说实话的人与灵。

但今天，他看到了第一个例外。阵法净化内心的力量根本影响不了孔小千。

即便是他喝了“醒心茶”，运用“醍醐灌顶”的循循善诱，却依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一个念力如此强大的人，若是亡灵的话，怕也难以被谁，被什么事所左右……

他一时半刻也看不懂孔小千了，不得不放弃。

愣了半天，他才拉开抽屉，拿出来一个通透的水晶球，这球有乒乓球大小。

“握住它！”

小千不明就里，但还是照做了。

他不觉得智囊会拿这个球害他。

左手抓住水晶球的瞬间，便有一股吸力从球上传过来，透过身体直达灵体，先将那一团不灭火焰吸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