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小箫,后有赵一凡,二人被死死堵在中间。小箫一眼瞧见身后的赵一凡平安无事,嬉笑道:“七郎!你真是料事如神呐!我今日算是服你了!”
赵一凡的眉头却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忧虑。他未料到,这个报信之人,居然是李云峥。他更不会想到,李云峥会为了紫烟的安危跑回来。这一对男女,此刻在他眼中,简直有太多的疑团。
李云峥见状,知道必有一战。他的目光看向紫烟,眉头似蹙似扬,示意她:有机会就走,不要管他。而紫烟的目光满是倔强。在这种紧要关头,她怎么可能离他而去?
时不我待,李云峥撩开衣袍,拔剑而出,刺向小箫。小箫则不与他对面作战,转身往后,两腿霎那间就上了院内的桃树,随即猛然翻转,射出三把小刀,刀刀迅疾而去,快若闪电。
这三把飞刀,出得实在是刁钻。
它虽是冲李云峥而去,但是,若他闪躲开来,必然会刺在其身后正拔剑而出的紫烟身上。若他抵挡,却难以将这三把小刀同时避开,势必会受伤。
正在小箫心中暗自得意之时,只见李云峥在空中连连极速翻转,刀在其后亦步亦趋。转眼之间,他在空中将紫烟提起,二人纠缠在一处,闪到一旁,同时落地。那三把小刀,登时插入窗框之内,并未伤他二人分毫。
这一幕,看得赵一凡也是惊呆。绝顶的高手,再配上绝顶的反应,真是让人钦佩!
小箫有些烦躁,虽说距离是有些远,但如此结果,还是令他极其不满。再看七郎一动未动,便心中来气,张口戏谑道:“七郎,你可是看热闹来的?!”
赵一凡踟躇着,昨夜已是费了他一番气力,若非与张德忠约战再先,他也不会如此犹豫不决。还有一点,留下个活口,给李元昊报信也好。他的脑筋飞转,想着种种不战的理由。
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最终还是令赵一凡败下阵来,不得不去面对心中的真实想法。人生最畅怀之事,便是能人遇知已,棋逢对手。他必须承认,昨夜之事,是太过残忍。可是,比起外邦关系,先稳定国内大局才是正理。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说到底,他很难解释,就是想要放他们一马。人有的时侯,一念之间,便会干错事。可明知是错事,却仍是无怨无悔。这是一种让人迷惑不解又匪夷所思的情怀。
就在赵一凡痴痴呆呆之际,小箫与这二人厮杀在一处。他手无刀剑,唯一可派上用场的,便是腰间的那把箫。
这箫,从外观上看来,与竹箫并无差别。可若是拿在手中,即刻便知妙处。那是一把真正的铁箫,分量沉重,可当兵器,亦可做乐器。声音较竹箫厚实,悠远。
剑箫相碰,发出阵阵回声,倒也悦耳动听。打了十几回合,难分难解。小箫心中渐渐琢磨出几分七郎的心思,顿时觉得无味。他索性抽身出来,不耐烦道:“罢了罢了!你们走吧!”
李云峥战得正酣,猛一听此话,倒一时没了主意。他疑虑道:“此话当真?!”
赵一凡见小箫发话,心中感激,走过来干脆道:“你们走吧!只是,不要再插手我大宋之事!否则,就不会像今日这般走运!另,告诉你家主子,有我赵一凡在,就别想在我大宋惹事生非!”
“你不要后悔!”李云峥直愣愣盯住赵一凡,目光犀利,凶狠,“你们两个加起来,是不是我二人的对手,尚是未知!”
“李云峥,不用再自欺欺人。看在你我昨夜举杯共饮的份上,我劝你一句,与紫烟远走高飞,做一对快活鸳鸯,岂不是人间美事。何必陷入这政局的泥潭,而放着一往情深的紫烟置之不理呢?”赵一凡微微笑着,缓缓说道。
他的语气中虽有调侃的意味,但未必不是他真心的祝福。得一人浪迹于江湖,神仙眷侣,此生何求?!
李云峥的脸红一阵白一阵,他不知紫烟与赵一凡说了什么,突然提及感情之事,令他有些窘迫:“你还是管好你自己!算我白认得了你!日后,必然来报你的大恩!”
说罢,转身往有密道的那间屋内走去。这里,已经暴露,自然是不能再呆。他本想就昨夜之事再多说几句,又担心逍遥门其他人会跟上来,只得作罢。
走了几步,发现紫烟未跟上来,他一回头,只见她杵在原地,一动未动。映在眼里的侧脸,不是通红,反而是煞白,像是受了很大的刺激。
这样的紫烟,让他有些心疼。心中一阵愤怒:都是赵一凡害的!顾不得许多,时间要紧,他轻轻唤道:“紫烟,我们离开这里。”
此时的紫烟,哪里还听得见这些?赵一凡方才的话,早已在她心中炸开了锅,惊涛骇浪扑面而来。在这之前,她从不知,人生还可以这样。赵一凡给她打开了一片更为广阔的天地。
她的心中满是疑问:为何?为何不呢?远走高飞,做一对快活鸳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