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仲道:“我就是为了不愿多伤生灵,皇上才将我囚禁。”
瑶雪道:“要打胜仗,靠的是神机妙算,岂在多所杀伤?”
文仲向另外三名说客瞧去时,见那三人或摇折扇,或举大袖,遮遮掩掩的,不以面目示人,自然是瑶雪约来的帮手了。
文仲叹了口气,道:“你的一番好意,我也甚是感激,须知敌人防守严密,攻城掠地,殊无把握……”
话犹未了,忽听得几名亲兵叫了起来:“毒蛇!毒蛇!哪里来的这许多毒蛇!”果见厅门、窗格之中,无数毒蛇涌了进来,昂首吐舌,婉蜒而进,厅中登时大乱。
文仲心中一动:“瞧这些毒蛇的阵势,倒似是西域剑豪杰克先生亲在指挥一般!”那些亲兵提起长矛、腰刀,纷纷拍打。亲兵的管带叫道:“伺候大王的众亲兵不得移动一步,违令者斩!”原来这管带极是机警,见蛇来得怪异,只怕一乱之下,文仲乘机脱逃。围在铁笼外的众亲兵果然屹立不劲,以长矛矛尖对准了笼内的文仲,但各人的目光却不免斜过去瞧那些毒蛇,蛇儿游得近了,自是提刀去砍,正乱间,忽听得王府后面一阵喧哗:“走水啦,快救火啊,快来救火!”那管带喝道:“丹豹儿,去禀报指挥使大人,是否将文大人移走!”丹豹儿是名百夫长,应声转身,正要奔出,忽听有人在厅口厉声喝道:“莫中了奸细的调虎离山之计,若有人劫狱,先将文仲一矛刺死。”正是御营都指挥使。他手提长刀,威风凛凛的站在厅口。突然间金影一闪,一条金色小蛇跃起,扑向他的面门。那指挥使举刀去格,却听得嗤嗤之声不柯,有人射出暗器,大厅中烛火全灭,登时漆黑一团。那指挥使“啊”的一声大叫,已被金蛇咬中。向后便倒。原来那四名假扮说客之中,正有岗岚在内。她放出金蛇,咬倒了敌方主将。
瑶雪从袖中取出宝刀,喀喀喀几声,砍断了文仲铁镣上的铁链。
文仲心想:“这兽笼的钢栏极粗极坚,只怕再锋利的宝刀一时也是难以砍断。”便在此时,忽觉脚下的土地突然陷了下去。
瑶雪在铁笼外低声道:“从地道逃走!”眼著文仲双足被地厅下伸上来的一双手握住,向下一拉,身子已扯了下去,却原来蒙古的钻地能手地孙到了。他以十余日的功夫,打了一条地道,通到文仲的铁笼之下。地孙拉著文仲,从地道内倒爬出去,爬行之速,真如在地面行走一般,顷刻间爬出百余丈,扶著文仲站起身来,从洞中钻了出去。只见洞口三个人满脸喜色的爬将上来,竟是窝阔台、托雷还有周波仁。
窝阔台叫道:“大哥!”扑上抱住文仲的身子。
托雷也是哈哈一笑道“安达!”
文仲哈哈一笑,道:“地孙神技,今日亲试,佩服佩服。”
地孙道:“得文大王金口一赞,实是小人生平第一荣华!”此处离大王府未远,但听得四下都是兵喧哗叫之声。
但听得有人呜呜的吹著号角,骑马从屋外驰过,大声叫道:“敌人攻打东门,御营亲兵驻守原地,不得擅离!”
周波仁道:“文大侠,咱们从西门冲出去!”
说着点头道:“好,雪儿她们脱险没有?”
周波仁尚未回答,瑶雪的声音从地洞口传了过来:“大哥,你居然还惦记著我。”声音中充满了喜悦之情。喀唰一响,便从地洞中钻了上来,颏下兀自黏著胡子,满头满脸都是泥土灰尘,实是污秽之极。但在文仲眼中瞧来,自从识得她以来,实以此刻最美。她拔出宝刀,要给文仲削去镣铐。但那铐镣贴肉锁住,刀锋稍歪,便会伤到皮肉,甚是不易切削,她将宝刀交给窝阔台,道:“三哥,你来削。”
文仲接过宝刀,内力到处,削铁铐如切败木。这时地洞中又络绎钻上来三人,一个是岗岚,一个是丐帮的一名八袋弟子,乃是弄蛇的能手,适才大厅上群蛇乱窜,便是他闹的玄虚,一看也是琅苑的指示。这人见文仲安然无恙,喜极流涕,道:“你老人家可还记得我……”
文仲久已没见过这等伤情时刻,见到这丐帮弟子的神情,心下也自伤感,说道:“这可难为你了。”他一言嘉奖,那八袋弟子真觉十分荣幸,泪水直落下来。
周波仁道:“蒙古人马已在东门动手,咱们乘乱走吧!大王最好别出手,以免被人认了出来。”
文仲道:“甚是!”九个人从大门中冲出去。
文仲回头一望,原来那是一座残败的瓦屋,外观一点也不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