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殿下!陈先生博才厚学,做任何事情想必都有用意。”
太子闻言,顿思片刻,恍然若悟,赶忙再去陈子平住处殿阁,见其整理包袱,收拾书简,忙上前以礼尊道:
“先生!今日言语过分,是本宫心智笨拙,还望先生勿怪。”
“陈子平不过一介布衣,殿下言重了!!”
陈子平对答平和,内心平静,毫无波澜。
“先生,先生乃智者神人,本宫不及百一,自然无法通晓先生谋略。原本先生嘱托,本宫理应谨记,实在是那长师府云瑞公子,幼时经常入宫,救过落水的姝月公主一次,本宫便一直对云瑞公子颇有结交之意,实在是先生多次言论告诫,本宫这次才会秘密派遣魏荣出宫。”
“秘密?殿下怕是只瞒了陈某一人吧?如今整个风都城,恐怕都知道您堂堂太子殿下,派出了高手,前去护卫那长师府的云瑞。”
“先生,此中到底有何不妥?”
太子殿下十分诚恳,陈子平便也停下收拾,推开包裹,斜斜坐下,幽幽道来:
“如今风都城中,除了飞麟军与城防营,还能颠覆朝堂风云的唯有鼎国公、秦相国、左齐侯和长师府。飞麟军和城防营由圣上亲自管辖,不足道也;鼎国公年迈,时日无多;相国秦野可以操控所有文官,轻而易举动摇改革国策方针,但只要朝中武将忠心,秦相国永远不敢走错步子;左齐侯为人刚正,有勇无谋,虽手握十万兵马虎符,但其忠心耿耿,且从不与朝中文武官员来往,孤掌难鸣,也不被圣上惦记。而长师府,近年来,名望骤升,百官依附,那云瑞更是被称为鬼扶公子,诡计多端,这些倒也没什么大不了。但云瑞在药仙谷待过,据说,还算是半个药仙谷弟子,药仙谷与各大修行门派关系斐然,他云瑞已是半只脚踏足修行宗门,这就已经触犯了圣上的逆鳞。况且那个疯女人多次败于他手,让圣上尤为忌惮。”
或许陈子平不经意瞥了一眼太子殿下,揣测出其心中所想,转而道:
“太子殿下,你不必说圣上如何喜爱云瑞的话,古往今来,没有任何一个帝王会真正对一个与皇子同龄的人,喜爱程度超过各位皇子。这是圣上的假象……!一旦有某个让圣上都伪装多年的假象,那绝对非同一般,如何能碰?”
太子殿下越听越惊,顿然悔悟,竟是揖手持礼,道:
“先生之言,醍醐灌顶,是本宫错怪先生了!”
“罢了,陈某刚才言语揣测圣意,死罪呀!”
“先生高义,本宫明白。刑剑!快……快替先生将书籍衣物放回原处,另命人备些酒菜上来,本宫要与先生说说话。”
太子殿下也坐在了矮榻上,忽而又想到什么,对刑剑道:
“刑剑,你即刻派人星夜追去,通知魏荣回来。”
“不可……!”
陈子平却有突然惊声反对,神色里有一股凝重,缓缓而道:
“魏荣恐怕已经和云瑞接触上了,突然叫他回来,别说云瑞,就是风都城里其他势力,也会觉察出殿下的用意,如此实在不利于殿下。眼下,只有让魏荣一路护送,而且日后殿下还需与云瑞多亲近。”
“先生……这……!”
陈子平心中早有权衡,虽殿阁中,除了他和太子,只有忠心不二的刑剑,依然压低了声音告知太子殿下,道:
“今日,陈某与殿下争吵之事,可悄悄散播出去,日后,殿下还需将此事假戏真做,对陈某弃之不用。殿下大小事情,陈某自会暗中与殿下互通有无。另外,接下来,殿下与那云瑞接触走动,你们之间,不可谈民政国策,只需要喝酒聊天,必要时候,可带上姝月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