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师要真把他也拽进办公室，到时候五脸相对，场面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谢谢莫老师，麻烦您了。”

能送走一个是一个，纪涟点头应着。

莫染尘点点头，人已经往楼梯口走去，一转眼就消失在拐角处。

纪涟看着要走来搀扶他的杨璎，面上闪过一丝歉意。

他们往前挪动了两步后，纪涟再次开口，“杨老师......我刚忘了给莫老师说是哪本练习册。而且，今天安辰同学给了我一套奥赛题，我想晚上拿回家看看。”

“您......”

杨璎面色一怔，盯着少年的脸看，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变化。

“你自己站着没问题？”

“没......没事！”

纪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猜到了什么，他摇着头，掩去眉眼的慌乱。

“那你先自己坐办公室等着，我上去帮你拿下来。”杨璎露出神秘一笑。

“谢谢老师！”

纪涟不敢与他的视线对上，只是一个劲的道谢。

终于，两人都被支开，危机解除。

面前半掩的门被拉开，裴扬率先走了出来。

他的视线一直看着面前的纪涟，从上到下，看了个遍。

“你没睡？”

“我刚醒，不小心听到了，就跟来看看。”

因为走动和刚才的站立，膝盖处的伤口摩擦着校裤，钻心的疼。

裴扬冷着的脸也在触及到少年那白皙的脸时，稍微柔和下来。

他走上前，搀扶着小同桌的胳膊。

“裴哥，新同学不会告状吧？”高星探出一个脑袋，刚才悬浮着的心还没定下。

尤水凭倒是没高星那么怂，他出了门，在搭档的脑门弹了一下，“刚谁给你解的围？说什么呢？”

“哦哦哦！对不住！谢谢纪......纪......”

“纪涟。”

纪涟说出自己的名字，眉眼染上笑意。

“谢谢纪涟同学。”

“你们快走吧，老师们一会儿就要下来。”纪涟不敢和他们过多交流，只是催促着人离开。

裴扬将人送进办公室，找个凳子把人扶着坐上去，才俯身直直的打量着小同桌。

他就那么静静地盯着，眼神显得意味深长，让纪涟心头一凛。

“为什么帮我？”

彼此的视线撞在一起，那一瞬间不见了所有的嘈杂，只有自己的心，在胸膛乱跳着。

“你......帮了我。”

“啧！分的真清。”裴扬因为压低身子，嗓音很低很磁，尾音带着柔软的气音。

“那个，你东西拿到了吗？”纪涟有些好奇，问出声。

“必须的。”

少年的回答中透出傲气，是他一贯的张扬。

纪涟不想自己做的一切打水漂，一个劲地催促着少年。

“你快走吧。”

声音中带着连他都不曾察觉的娇软。

“嗯。”

裴扬点点头，转过身就要往门外走去。

只是他本来走了一半，却又突然折返回来。

当靠近凳子上的纪涟后，他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在少年的头上摸了摸。

随即，就是带笑的尾音，声线干净温柔，像一根羽毛轻轻在他心上挠。

“谢了，小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