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瑀怎会看不出太子和寒云的表演,看破不说破,算给太子一个面子,哼了一声转身进得屋去。
李承乾靠近寒云拉了拉他的袖笼,示意他蹲下,然后附在耳边悄声说道:“承乾害先生受呵斥了。承乾给先生赔不是。先生莫要生气,老师并无恶意。”
寒云此刻当真是被李承乾的真诚软化了心,一个八岁大的孩子,懂得这么多的人情世故。也学着他附在耳边悄声说道:“殿下万不可再称呼下官先生了。我们是朋友,相互学习,相互帮助,相互支持。”
“我们是朋友?”李承乾显然对朋友两字的感情非常陌生,他知道两字的意思,也幻想着有朋友,可谁又敢和他真心做朋友呢?
寒云后世而来,当然知道八岁的孩子最需要什么。好朋友,好伙伴,高兴的时候有人分享,困难的时候有人帮助,犯错的时候有人扛锅。
李承乾的双眼突然一亮,压制不住的兴奋跃然于脸,两只小手紧紧握住,万万没想到有人会亲口对他说做朋友。
“嗯!”李承乾狠狠点了几下头,又附耳悄声说道:“以后私下里,你叫我高明就行,你的字是?”
“云峰。”
“好,我就叫你云峰,我们是朋友。”李承乾悄悄递给寒云一块玉佩:“朋友见面要送礼物。”
一下把寒云搞不会了,他哪里想到有朝一日会和这个历史悲催太子做朋友,身上也没有带小屁孩喜欢的礼物,想了一下,悄声说道:“云峰也送高明一件礼物,快乐!”
随后在李承乾耳边叽叽咕咕说了好一阵,弄得李承乾一愣一愣。
“按我说的做,你就知道什么是快乐。”
“嗯。我回去就试试。”李承乾点头答曰。
一边的韦弦看得奇怪,十七八岁的县令像个顽童一般蹲着和八岁的太子你一句我一句说着悄悄话,不禁看了看手中的白纸,上面写着解题步骤,还有那些奇怪的符号。
至少有一点她知道,太子能解出此题,云阳令定是起了关键作用,难不成他也精通算学?
门口几人一步未动,房间内传出脚步声。
“老夫就不打搅了。”
嘎吱,房门又打开了,萧瑀出门就见寒云那张令他不怎么舒服的脸,又见太子看着寒云喜悦的表情,心中更是不满,想到一点,开口说道:
“既然今日云阳令来到书院雅地,何不赋诗一首,留为纪念,若是精彩,刻于青路之侧,也扬了云阳令的名声,入得京中重臣之眼,或许平步青云。”
萧瑀此话明面上看是为寒云指一条升官之道,暗地里却在讽刺他巴结太子,其心不纯,再让他作诗难堪一下。
太子一看,老师又为难寒云,觉得自己刚交的朋友被欺负了,怎么也要出面帮一下,虽然他才八岁,但是他是太子,面子还是有的。
“老师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来此处,也未曾题诗,何苦要专于地方政务的云阳令题诗呢?万一他不善诗词呢?”
萧瑀一愣,没想道太子和寒云认识不到半日,竟然帮他说话,更是有心想寒云出出丑。
“太子所言极是,我看此地松柏满山,老夫就以松柏为题,赠傅奕山长。”
“拔地苍松立,参天翠柏阴。劲含风谡谡,伟抱气森森。
老干余青碧,空山阅古今。后凋存本性,一任雪霜侵。”
韦弦跟着读了一遍,她一下就听出此诗的意思:“好诗!”
傅奕也是抱拳一敬:“奕,何德何能受萧公如此?”
萧瑀轻轻拍了一下傅奕的肩膀,就像多年的老友一般:“老夫期望山长不计前嫌,回朝共辅新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