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她发现,寒云这个人,接触越多,越看不清,越看不清,就越想接触,周而复始,似乎在一点一点陷进奇怪的圈里。
十九年了,她从一个妙龄少女熬成了官定大龄,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但是看着一边快要睡着的小弟,她突然明白,如今的她既是姐姐也是娘。
不禁苦笑一下,韦家的希望只能在小宝身上。
一番思考后,她收回了那一份悸动,平缓的心情,整个人瞬间又回到清冷的状态,只是怜爱般拍打着小宝的背,这货想睡觉了。
没有合适的地方睡觉,只能抱在身上。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讲,韦弦觉得自己不该叫姐姐而是小宝的娘。
随着寒云进了书房,李青云顺手关上了门,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在逼寒云退婚。
“云阳令,我们开门见山。此番前来,想必你已知我意。你有什么条件不妨说说,毕竟是我们李家理亏。”
寒云一愣,心想这妞还挺直诚的,也不找借口。拿出木盒,递上。
“上面的金锁被我带去长安换去铜钱了。没法给你复原,答婚书的正书在盒子里,别纸没看见。家父去世的时候只是提过有这个木盒,我并不知道两家有婚约。”
李青云一把抓过,至于还有没有金锁不是重点,打开锦书一看,果然是父亲写给寒家的答婚书,没有问题。
此刻她拿到答婚书也就意味着男家退婚了,这场婚约就此解除。强压住心中的喜悦,拿出寒家的订婚书,交还给寒云。
寒云一看,大致明白了,此番退婚也是李靖夫妇的意思,否则李青云拿不到这份寒家的订婚书。
“好了,我李青云说话算数,你提一个条件。力所能及的范围,我一定办到。”李青云收好答婚书,她还要带回家去。
“我啥都不缺,想不到有什么条件需要提的,要不先留着,待我想好了再提,你莫失信就行。”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如此,我先告辞,待军营之事完毕,再来打搅云阳令,协调军务之事。另外,谢谢你今日的款待。”
“请!”寒云打开了门,心想你特么不怕别人说闲话吗?进了我的书房,孤男寡女还关门。
终于送走了李青云等四人。其他差役也根据安排,按照五人一队开始了巡街。
今日一战,将城中的恶霸之辈吓得魂飞魄散,那些平时偷偷摸摸,爱占便宜的街混混,都缩在家里不敢出来。
南门外地上躺着的十一个家伙,不是假的,最后都是家人安排才一个一个抬走。更有一些恶名在外的,已经准备收拾行李,早跑为妙,他们可不想在床上吃半年的药。
可以说,寒云这一顿打,打出了效果,而熊大、伍战接到的命令是,以后街上遇见了,除非是大罪,一律就地开打,见一次打一次,不用抓回来浪费县衙的粮食。
寒云出来,见得韦坚睡在韦弦怀里,顿觉不好,二月的天,不是活活要生病吗?赶紧招呼带到了自己的寝房,让韦弦放自己床上,盖上被子,这时候寒云才知道少了丫鬟的麻烦。
寒云问了一句:“正好可以商议田地之事。”
韦弦一傻,县公这话说得,有在寝房中商议公务的吗?于是提醒一句:“还是去书房适宜。”
“喔,对对对,哪有在寝房讨论公务的,本县失礼了。”
进得书房,韦弦故意让房门大开,自己坐在靠近房门的位置。寒云才发现,书房中没有水,喊了几声熊大,没反应,熊二,没人,陈录事,也没人。
“县公无妨,先谈公务。话又说回来,县公后院的确不太方便,寻得几个放心的人照顾才是。”
“十几年单身习惯了。”寒云呵呵一笑,拿出纸笔,把自己的计划一条一条写出。
寒云写一条,韦弦就思考一番,待全部写完,除了最后一条,其他均已明白。
可以说所有的风险都在寒云一个人身上,新品种的粮食是否顺利种出,支付给佃户的月钱,对田地再投入的改造费用,擅自改动播种会不会被雍州牧制止,御史台不会不来人调查等等。
最后的成果寒云却是为了那三成的无粮百姓和五成的少粮百姓,甚至考虑到秋粮时候的灾情,而预备了几万灾民的粮食与安置。
韦弦很难用伟大一个词去评价一个人,就连山长也没有,此刻她只想到伟大一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