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星舒举起杯中琥珀色的液体在眼前晃了晃,笑得甚是开心:“这就是葡萄酒,常年家中养病,滴酒不曾沾过,一直好奇,醉态是何感觉,今日托你的福了。”
“你尝尝,看是否合胃,若喜欢呀,我把这里的都给你送去。”
楚星舒轻抿一口,入口涩中带甜,入喉后,一股果香在舌尖缠绵,“滋味甚好,我可就都要了。”
慕悦星见他喜欢,自己也觉得欢喜,爽朗的笑出一口白牙。
楚星舒初尝酒味,不知道自己的量在哪儿,又对醉态有执念,故而一杯接一杯的喝着。
片刻后,他已是醉眼迷离,满脸含春。
“楚兄,你……你还好吧?”慕悦星没想到他酒量这么差,居然喝葡萄酒也能醉,莫名的傻眼。
“嗯……怪不得家中男子都爱酒,原来这就叫上头……”楚星舒大笑,扶着桌子起身,刚走一步,双脚像踩在绵花上一样,使不上力。
慕悦星连忙扶住他:“楚兄,你这是醉了,我送你回去吧。”
“我不回去……我要去……”他手指朝上一指,“赏月……”
语罢,他推开慕悦星,径自朝院子里去。
“你好歹把氅衣披着呀,穿这样出去怎么行?”慕悦星取过衣物跟在后头。
楚星舒皱眉盯着他,双手捧着他的脸,恍惚道:“你怎么又来管我?”
“又?”慕悦星满头问号,自己几时管他来着?
楚星舒用力揉着他的脸:“你这脸今日倒是圆润了不少,不过……我不喜欢,还是瘦点好。”
“楚兄,有你这么埋汰人的么?”慕悦星抱怨未完,张大嘴巴急道:“喂……你爬槐树做什么?那枝桠可撑不起人。”
楚星舒立在枝桠间,皎洁月光下,淡青色的衣袍随风轻荡,盈盈之色在周身环绕。
楚星舒作死的用手摇晃枝条,枝条上的积雪簌簌而落,正好落在慕悦星的脖颈里,冻得他直缩脖子。
“哈哈哈哈哈……”
“楚兄,不带你这么欺负人的。”
楚星舒搓了一个雪球,朝他丢去,慕悦星侧身躲过,无奈道:“你还是下来吧,冰天雪地的,真要冻病了。”
“不要……”他酒气上身,倒不觉得冷,就是觉得有种莫名的兴奋,控制不住的想大笑,想放纵,想把儿时想做未做的事,都做一遍。
什么破败身子,什么世家公子,什么前情后债,都见鬼去吧!
他笑着笑着,脸颊一湿,竟是泪。
明明心中不酸楚,明明如此尽兴,为何会想落泪。
原来乐极,尽头竟是悲……
“下来!”
一声厉喝,楚星舒停住笑,唇边的笑意未散尽,眸光熠熠的盯着树下人。
慕屹川双手环胸,周身寒气,如一头畜力发火的狮子,目光冷凝,却在盘算着如何撕裂猎物。
“不要……”又是轻飘飘的两个字。
话一出口,楚星舒忽然忆起醉酒说‘不要’,这举动好像某人也做过。
慕悦星拍了一下脑袋,悄眯眯观察着慕屹川的神色。
慕屹川蓦然笑了:“你要怎样才下来?”
楚星舒沉默,歪头认真思考,片刻后,兴奋地道:“你跪下,说‘恭迎踏月仙人归位!’”
慕悦星想立刻晕倒,楚星舒今晚挖的坑,明日自己会不会被皇兄给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