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爱故生痴,由爱故生怖。
姐姐,你和我,都败在了同一个男人手里。
池以晴仰天大笑,鲜血大股大股溢出口鼻,像是血鬼。
“云墨生,你不该下山的……”
这句话一出,还清醒的两人俱是一震,而凌卿羽的面色更是陡然一冷,质问,“你什么意思!”
“云公子,有人找你很久了,你、和你身边的人……”她似笑非笑,看向云墨生,“都要小心了……”
云墨生却似乎早有所料,他上前一步:“池以晴,谢沐的蛊虫,还有你的阵法,都是谁教给你们的?”
池以晴的脸上,却陡然浮现出诡异的笑。
“哧!”
下一瞬,尖细的长簪直戳心房,从心口细细裂开,像是洇开一片火红的蔷薇,她看向被丢弃在地上,零落成泥的白山茶碎片,雪白的花瓣掺入了血渍,汁液和血液,红的异常刺目。
她指尖向前蹭了又蹭,却无力垂下,那朵花终究还是太远。
这朵曾经养眼夺目的山茶,其实,从开始就不该开在那里。
“花……谢了。”
云墨生看着人,就这样死死睁着眼睛,拼着最后一口气,也要碰到那朵山茶。
也是痴人……
他心生不忍,上前,将那朵原本鲜艳欲滴,如今却残瓣凋零,和着血液默然垂首的山茶花,拾了起来,轻轻放在她的掌心。
真美啊……
就好像当年一样。
池以晴费劲力气,掀了掀眼皮,落在了神色动容的云墨生面上。
终于抬手,耗尽全身的力气,将掌心的血狠狠抹在了另一只手的手背上,染开一片红晕,颤颤巍巍地抬起,“你……要小心……”
“她……的……手背……有……”
“啪……”
花落了。
那最终的几个字,她再也没有机会,说出口了。
云墨生瞳孔颤了颤,终究还是不忍,双手轻轻抚过她的双眸,将那双琉璃似的,却死时也没有闭上的眼眸,缓缓阖上。
万事皆休。
醒来后,裴怀楠将自己关在屋内,枯坐了整整三日。
直到卜韶仪看不下去,一脚踹开了房门,提着裴怀楠衣领大骂,“你想死不要紧,可别连累我,本姑娘为了救你血都放干了!你就这么糟践!”
也是这时,其余几人才知道,当日的同魂阵虽破,裴怀楠捡回了一条小命,但是那阵法的余力却让血池中血液相交的两人,性命相牵。
也就是说,卜韶仪的命与裴怀楠的命,绑在了一起。
一生同生,一亡俱亡。
谁知道,这两个欢喜冤家,竟然会用这样意想不到的方式,绑在了一起。
“听到了吗,你现在身上可不止你一个人的命,还有本姑娘的!”卜韶仪提溜着裴怀楠,“好好活着,别连累我!”
云墨生却想起了池以晴死前,念念不忘的白山茶,便开口问了一句。
裴怀楠微微笑了一声,双眸凝视,穿越了漫长的岁月,仿佛又见到了数年前那被妖兽追杀,哭的哇哇叫的小姑娘。
“我和她相遇的第一年,凡间的莳花节,我送了她一朵白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