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那种痛楚似乎过去了,长乐终于松开了口。
她轻薄的衣衫已被冷汗浸透,湿漉漉的头发胡乱的贴在额头上,看起来十分的虚弱。
清欢再次想要将她抱回寝殿之内,却被她一把推开,白了他一眼道:“滚开,就你多管闲事。”
说着她自己跌跌撞撞的往寝殿走去。清欢只好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开,这明明只是一个弱小的却张牙舞爪的小女孩。清欢心里想。
第二天,清欢来到长乐帝姬处,她正在坐在一块石头上看书。
她穿着是度华皇室的传统服装,白色的大袖上用金线刺绣凤凰的双翼,腰间缨络垂下晶莹剔透,迎风的飘带是凤翎的形状。裙摆有不规则的褶皱。
而在石头旁是一洼小塘,塘水绿汪汪的,像是一块翡翠。上面漂浮着一些残败梨花花瓣,石头旁有些青苔的绿痕,温暖的阳光越过树枝,在她的脸庞上落下斑驳的疏影。
这一切静谧的像是一幅画卷。某些角度来说,她还是像她的母亲的,特别是那雪一样的肌肤。
清欢静静的凝视着她,她卷翘的睫毛的逆着光像是蝴蝶的翅膀扑闪,长长的卷发垂在双肩直至腰际。
周围的一切都好像远去了。某一刻,清欢忘记了自己是谁,该做些什么,一切似乎都不再重要。他仿佛也变成了一片花瓣,从树间飘落,落进了一旁的深潭中,慢悠悠,慢悠悠的沉了进去。
长乐听到了动静,便抬起头,合上了书。
清欢的目光不由的投向那本书,赫然是由他所撰写的《山河堪舆志》。
长乐站起身来,身上的花瓣儿,纷纷落下。她抬脚却似乎又唯恐脚步践踏了,最终还是站在原地不动:“看什么看,再看把你那双贼眼挖下来!怎么你以为我看你书,是觉得你写得好?我告诉你,我只要要知己知彼!”
清欢无奈的摇摇头:“我可什么都没说,我只是想起。昨天好像是帝姬的十六岁生日,要不我们庆祝一下。”
长乐丝毫不领情:“本殿下的生日,轮的到你来庆祝,要我说,你都没有资格入席。”
事实上,据清欢所知,昨日她的生日,没有任何人给她庆祝,也没有任何宴会。
“再说,我也不喜欢过生日。”似是察觉到这一点,长乐补充道。
清欢转移话题:“我见帝姬再看书,书中可有帝姬不懂的问题,我来解释一番。”
“呵?本殿下怎么可能有不懂的问题。你写的就是一本烂书。”她说完将书合上用力砸向清欢。
清欢猝不及防,那厚重的大部头就砸在了他肩上。
见状,长乐居然乐不可支。一手指着他,一手捂着肚子,笑的直不起腰来。
清欢完全不明白伤害他人有什么可笑的。
“请殿下辰时三刻,准时到书斋学习。”清欢并未露出恼怒的情绪。他来找她,本来就只是为了告知学习的时间。说完他就转身离去的。
笑声戛然而止,长乐望着他的背影冷哼了一声:“无趣。”
可是,清欢一直等到了午时,长乐依旧没有到来。
照眠打着手语告诉他:“殿下不会来的。”
“为什么?”
“殿下她活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