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希一路打听着找到了安全区的第二疗养院,这是平民疗养院,大部分住的都是安全区建立之初携带了大量物资来的平民老人,他们把物资捐给安全区,自己在这里住下,只求一个安全和温饱;还有一部分是受了重伤的开荒队员,他们没有家人接收,就靠自己的贡献值在这里住,但是现在缺医少药,他们都活不久。
林希在门口登记,门卫大爷特意看了看她,给了她一个木牌就挥手让她进去了。
这个疗养院是个三层小楼,楼前的空地封成了阳光房,中间扣了大棚,应该是种了些东西,一层住的是能自理的,二层住的是不能动的,三层是办公区。
现在正是一天中最暖和的时候,老人们都坐在台阶上干活,疗养院从种植区领了植物秸秆,他们用来编筐、编草垫子,什么都不会的就搓草绳,反正只要能动就不能闲着。这些东西换回来的贡献值,疗养院跟种植区平分,用来支持日常运行。
这里的氛围难得的没有那么紧绷,老人们三三两两凑在一起干活、闲聊,林希一眼就看见自己母亲了,老太太身边一片真空,一个人没有,非常显眼。
“妈,我回来了,您这几天适应吗?”林希在她身边坐下,手里也抓了一把草帮她搓草绳。
老太太停下手里的动作,眯着眼看了看她,“适应!不适应能怎么着啊?你们把我接出去?”母亲并没问林希这些日子过得如何,大概她全须全尾的坐在自己旁边就说明了一切。
她一句话噎得林希没词了,就只好低了头干活,耳朵边又是老太太唠唠叨叨的声音,好在她习惯了,并善于在母亲的话里总结重点。
在这半日的絮叨里,林希知道了:疗养院一日两餐,一顿干、一顿稀,也不知道什么粮食做的,味道有点儿怪,菜就只有咸菜,腌得干巴巴的还齁咸,干粮蒸得不宣软,松散的沙子像一样,得用手捧着吃,倒是饿不着,也绝对撑不着。最主要的是母亲在这里每天都可以有药,一天两片,主要是止咳平喘的,如果需要还有止痛药。
这已经很不错了,他们在小基地的时候,不仅吃了上顿没下顿,还要防着别人抢,人们为了防辐射都躲在地下庇护所里不敢露头,就眼盯眼的看着别人,生怕有人比自己多吃了一粒米,林希和母亲都是发了食物就第一时间塞在嘴里,手里永远都抓着棍子、砖头,她抡铁锨的胆量就是那时候练的。也是昨天林希看见杜宇拿了那两包饼干直接就疯了的原因,那是她们几乎拿命换来的一条后路。
老太太肺确实不好了,她已经不能像以前那样底气十足的高声叫嚷了,说几句话就要喘两下,声音低沉还夹带着痰音,胸腔里像拉着风箱一样呼呼的响。林希有点难过,明明两年前她还是生龙活虎的,带着女儿在末世初期囤物资,后来还能带着东西转移到地下庇护所,一根钢管不知打破了多少人的脑袋,现在说话都费劲了。
“我和你说了这么久,你到底听懂了没有?”老太太拍了林希的脑袋一下。
“啊?”林希一晃神,“这儿挺好的,您踏实在这儿住着吧,虽然药不多,总比没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