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羽韵默不作声,摆手让小二下去。
“此事有些蹊跷...”南宫星小声说道。
“确实,一会吃完饭去消消食,”南宫羽韵用胳膊肘碰了碰妹妹,轻声细语道:“此事没这么简单,我倒要去瞧瞧。”
南宫星点头,目光朝门口看去,刚才似乎闪过一个人影...也许是自己看错了,她揉揉眼。
实际上,外面闪过的那个人影,正展开扇子来,放在身前轻轻摇着。
没有特别出色的面部表情,很快越过客栈,往城中央走去。
景州城中央。
街容本来繁华,路过的行人却意外少,南宫羽韵走在南宫星身前,先一步看到这客栈的样貌,只不过客栈前站着的一名白衣男子莫名打了她的兴致。
那人听到脚步声后蓦然回首,手上的扇子没遮住眼,笑的温柔。
他收起扇子拍在手心上,走近她,道:“小娘子,此地可不适合你来看呐。”
这男子说着又将扇子打开,正好挡住了她看这客栈全貌的视线。
南宫星站在姐姐身后,侧过身来看这个不知死活的男人。
不过这一瞧,南宫星彻底看清了这人的面貌——这人,不就是在那个客栈窗边长得有点姿色的人?
当初就觉得这人有些问题,没想到是先一步来到这地方,不知是敌是友,她心说。
南宫星有所意图地拽了下南宫羽韵的衣摆,这一幕被林暮寒看的清楚。
他只朝着这个面露难色的小孩笑笑,说道:“小妹妹,又见面了。”
南宫羽韵刚要皱起的眉瞬间舒展开来,扭头问:“你们认识?”
“不认识,只见过几眼。”南宫星连忙撒开手。
“放火之人怎自不知热,”林暮寒收起扇子抵在下巴上,道:“是吧,小妹妹。”
他,这是什么意思?
南宫羽韵有些不知所措。
“...”
南宫星有些难堪,细想一下当时在客栈里自己确实被他长相吸引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但总归说还是没恶意的。
南宫羽韵见妹妹不想说话,这样的场面难免有些尴尬,她朝男子苦笑一番,牵起南宫星的手朝客栈走去。
客栈大门四开,内部环境尽揽眼底,血迹大多已凝固在地面上,而四周墙壁上满是飞溅的血迹。
南宫羽韵愈发觉得奇怪,这些血迹的流向都不像是...
更像是,被利爪刺进身体!
南宫星站在这人身后,警惕之余也见到了四壁上的血迹。
只不过她自小便在凤凰阁生活,没见过这种场面,看过的书中更是没有记载,于是开口问姐姐瞧出了什么异端。
林暮寒抢了嘴快,两眼弯弯,唇微微勾,道:“小妹妹,你看那墙上的血,看出什么了?”
见她没说话,林暮寒也没再卖关子,补充道:“如果这个杀手是持剑或者刀的,往往都是朝人脖子上划或者往人身体里捅,而这样的死者,他的血应该顺着刀剑的方向在墙上留下走向几乎统一痕迹。”
“相反,血迹若是四溅开来,这死者明显是被什么捅穿了身体,”他轻轻扇动展开的扇子,在两人身后走动,“再看这地方的血迹,几乎每一片血迹的走向都是四散开来的,明显有一个中心,再看这地上的拖痕,官府里的人可不会如此破坏现场,或许正如传言那样,这景州城中有吃人的怪物。”
“怎么样小娘子,我说的对不对。”他溜到南宫羽韵身旁,用扇子挑起她的下巴。
南宫羽韵看着他的眼睛差点出神,轻笑一声,抬手拨开扇子,看他顺势收起扇时,不禁开口道:“少侠所言极是。”
与南宫星不同,她生性活跃,背着老头不知道跑出去过多少次了,这么简单的道理她自然是知道的,只不过这人口中所说的景州城吃人的怪物,倒是没印象。
林暮寒直盯着眼前人的衣领,应是想透过这薄衣看里面若隐若现的东西,忽然觉得背后一阵阴风刮过,他猛地转头看去。
...这老板娘的尸体似乎有点不太对。
他略皱眉头,朝那边走去,按理来说被吊死的人本该面容青紫,舌骨应有明显断裂的痕迹,他走上前,往老板娘下颚摸去,没有凸起,但瞧这人面色惨白确实是死人状态。
不过以这老板娘的身高,想要在这样的高处自缢,是要踩个凳子的...但周边可是空荡,更诡异的是她的脚掌竟与地平齐。
若是吊死之人脚尖必定朝下...
南宫羽韵与他思绪几近相同,站在一旁倒是没说话。
南宫星拽了下姐姐的衣袖,只觉得从刚才她反常的举动下,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
她刚要开口,话还没说出来,就听到一个虽带磁性但有点欠的声音。
“这人在这之前就死了。”林暮寒在旁边轻描淡写道。
南宫星有意无意的握了下拳头,这人...嘴怎么这么碎。
南宫羽韵倒是瞧自家妹妹只静静地看着那个男人,又实在看不出她什么意思,便不打算言语。
林暮寒看了这个不为所动的人两眼,转头悄悄给南宫星说道起来。
南宫羽韵借此机会往客栈里面走去,像刚才那样见到的死伤算不上大,整个客栈上下也不过二三十个人,虽惊动些官府的人,不过没人报案,到现在还没有人追查。
她踩在似是人为破坏的木板上,吱呀吱呀的声音冲上二楼去,这里的房间几乎都是闭着门的,但在门前还是能看到糊在窗户内侧上的血迹——这些人应是关门或者想破门而出的时候被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