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开始走进那火山口,黄泉路上的幽魂,仍然是什么感觉都没有,可是当熔浆慢慢将人淹没,那些幽魂就会像溺水的人一样,不停地挣扎,惨叫。
而熔浆中有无数双的黑色的枯手,不断地将淹没的幽魂拉扯,揪拽。幽魂的声音慢慢消失,幽魂也将终会被熔浆吞没。
只是这惨烈景像,却像是在不断地循环播放,长路上的幽魂不停地走下去,不停不歇,无止无休。
“黄泉路的尽头不是往生池吗?你这儿怎么是这样?!”严翼问道。
“你不是要让连盼儿姑娘转世投胎吗?现在就可以下去!”白脸城隍的脸色随着熔浆的滚动而明灭。
“你……”连严翼也不知道要如此看待脸前这个可怕的大白脸了。
“这算什么?再让你看看反对我的人的下场。”
白脸城隍将官袍衣袖在手上一卷,众人又被他的神通带到了一处地方。
阴森恐怖,惨叫之声远远要比在黄泉路上那一大片的空旷地来得更频繁更尖锐,一阵又一阵,一次又一次。
什么味道!!!这里难道是烤肉摊加上猪圈吗?太恶心了!
凭着幽暗的光,严翼可以看到三个男子被铁链绑在一架子上,鬼差正在不停地用刀在他们的枪伤上割肉。
一刀一刀,
或快或慢,或钝或利。
割完还往上面用手拿粗盐,在伤口上不停地滚搓。
‘沙……沙沙……咧~~~~’
这是粗盐摩擦的声音。
严翼三人看得寒毛直竖,脑后紧绷,更何况被割杀的人。
被割完之后,那伤口上的肉烂了然后又长了回去,鬼差又再继续慢条斯理地划割,搓盐。
‘沙……沙沙……咧~~~~’
严翼看到这三人的脸有些熟悉,细想一下,原来,正是那躺在落魂阵中棺材里躺着的三个尸体。
“这三人犯了什么罪,居然要受如此的惩罚。”严翼不禁问道。
“这三人生前匡扶正义,除暴安良,如果有罪,可能也是劫富济贫,杀了些土豪劣绅之类的。”在白脸城隍的示意下,鬼差在一边说道。“不过,他们得罪了金啸月司令,妄图在司令的地盘闹革命,自然被司令革了命。”
“你们!真是可恶之极,那金啸月罪大恶极,当天人共诛之,你身为应当惩恶扬善的城隍居然和他互相勾结。这些都是追求公理正义的烈士,没有在你这儿受到好生招待也就算了,你们居然让他们受如此的痛苦!”
严翼厉声痛斥!
“没事,骂吧,尽管骂,呆会有的是让你像这样,感觉到能惨叫也是一种幸福的时候。呵哈呵哈……”白脸城隍不喜欢这里的血腥气味,干笑了几声后,忙捂着鼻子,挥手让边上的鬼差代他说话。
鬼差连忙接话道:“盼儿姑娘,怎么样?跟着城隍大人,永世为奴也远好过在轮回里当个阔太太,不然的话……”
“不!”
连盼儿虽然吓得满脸泪流,却猛然说了这么一个字。
“什么!?不?”鬼差举着刀,拿着锁链就要来教训连盼儿。
严翼连忙挡在鬼差身前:“城隍!你就不怕遭天遣受天罚吗?如此管理这一地的府界!”
“哼!你懂什么!如今地上战乱,民不聊生。这地下的各个府界也都和我一样,很多比我还狠还绝还恶,那又怎样了。天遣?天罚?你可知道我这阴间外滩现在可是最大的城隍府界,谁敢遣我?谁敢罚我?谁敢和我斗?!”
城隍捂鼻的手再度振臂一挥,一行人眼前一黑,竟然都飞到了阴间外滩的一栋最高的银行楼顶。
“你看看!你看看!我的鬼兵鬼卒鬼将军十数万,鬼战车鬼枪支无数。你再看!那远处,是阴冥长江天险!这近处,城高百丈,还有多少的地堡暗道,固若金汤。再看我天上,还有鬼飞机多少?!”
果然,这黑漆漆的阴间外滩天空飞过了好几架列阵划过的鬼怪飞机。
“就算是天庭派天兵天将来,我想他们也得乖乖回去!”
严翼站在这阴间外滩顶楼,狂做的阴风吹得头发乱飞,也吹得连盼儿旗袍襟角乱飘。
花容失色的连盼儿已然彻底绝望,说道:“大人,你把献魂契约给我吧,我从此以后一定好好服侍大人,只求你放他俩人还阳。他俩一定不敢乱说你的不是,还会在家中给你安尊神象,日日上香礼拜。公子,你和盼儿一起跪下求城隍大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