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短暂的停顿后，电梯门缓缓打开。

门外，是灯火通明的绚烂大厅。

大厅的样式和底层大厅相仿。

还未出电梯，就能看到位于大厅的天花板中央的，发出绚烂灯光的，巨大的水晶吊灯。

水晶吊灯的款式和玻璃吊灯的款式完全一样，但它上面的所有透明件，都是用整块水晶细细镂空，雕刻出来的。

在吊灯下方，还坠着数个不同颜色的，水滴形状的宝石吊坠。

李梓柯看到它，就挪不开眼了。

但她多看了两眼，就看清了在巨大水晶吊灯的中间，散发出温和白光的是什么。

是长着修长翅膀，通体银白色的小飞虫。它们聚集在一起，用它们的光芒照亮了整间大厅。

李梓柯这才恋恋不舍地挪开目光，看向大厅的其余地方。

大厅的上方，是做起拱形的高穹顶。穹顶上铺满了细碎的，不同颜色的宝石薄片。

与西方的教堂彩窗相似，这里的穹顶上，也用类似的方式来拼凑出了一张恢弘的图像。

李梓柯暂时没心情思考它拼凑出了什么图像。

她的大脑飞速转动，开始思考她要怎么抠，才能把这个穹顶上的图画原原本本地保留下来，作为她的收藏。

一时没想到合适的方法，李梓柯便继续看别的地方。

连接着穹顶的，是雪白的墙壁。

墙壁上没有窗，自然也没有用来固定窗户的金属框架。

只有雪白的墙壁。

墙壁并非是用白色油漆粉刷，而是铺满了纯白色的瓷砖。

在它们较矮的部分，还有数不清的杂乱划痕。

地面也满铺了纯白色瓷砖。瓷砖之间，都用同为白色的胶抹平。远远看去，地面就像是一整块巨大的瓷砖。

李梓柯眉头微皱。

这里虽然华丽，但透着一股死气。不像是从坟地里走过的死气，而是自己也踏入了墓穴中，即将死去而尚未死去的死气。

李梓柯把自己又黏去吊灯上的视线拔下来。

站在她身边的一顿三碗饭才从震撼中缓过神。她问：“这里就是……负99层？”

夹心软糖低声回答她：“应该是的。”

李梓柯看向她俩，说话的声音又快又严厉：“我对这里的感觉不大好，你们多注意安全。”

两人先后应下。

李梓柯这才安心。

她从一顿三碗饭肩上拿起黄金，抱进了自己怀里，再晃去了吊灯下面，给小猫指吊灯下面的水晶吊坠。

“黄金，黄金。”李梓柯小声问，“你能不能帮我拽一些吊灯下面的吊坠？”

“还是不要这么做了，小朋友。”

一个巨大的白色影子，唐突地出现在了吊灯上。

他——它大概是一名中年男性。

虽然比一般的人类更加高大，但它的脸和普通的人类没什么不同。不论脸上的哪一个器官，都被好好地安置在了它们原本该在的地方。

它身上，松松垮垮地套着一套老式的，和老人同款的白色西装。

但它的手和腿，都穿过了西装的袖管和裤管，长长地支在外面。

它的手和腿都由雪白的骨头连接而成，上面没有一点儿类似蜘蛛人的黑毛。

似是知道李梓柯的心中所想，它的嘴角向上弯起，说：“我可不是你们之前遇到的那些半成品怪物。”

它微笑着曲起雪白骨头连接出的长腿，优雅地坐在吊灯上：“我是唯一成功，获得永生的那个。”

“也是你们想要找的，那个老家伙的朋友。”

“你们是为数不多找到这里的人。”它说。

它脸上的笑容扩大。

“上一批人只坚持了几个月。你们可以留在这里，陪我多久呢？”

李梓柯眯起眼。

电梯门在她们身后，轰然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