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你起来，慢慢说。”

钱木枝的外袍被海棠抓的紧紧的，蹲下身试图把她扶起来。海棠却毫不配合，挣扎不已，跪在地上嘟嘟囔囔说着自己的话。

“……郑少爷不会放过我的，不会……”

“他已经死了，你冷静一点！”

钱木枝扣住海棠的肩膀，手上微微使力，试图用痛感唤醒她的理智。

海棠皱着眉愣了一瞬，呆呆道：“死，死了？”

钱木枝重重点头，扶她起身间，看了一眼刚刚被海棠推倒的李七黎，用眼神询问她怎么样。

李七黎这会儿已经坐在了床上，看着她轻轻摇头。

“死了……死了……我，那是我杀了他？不！我没有杀人……”

海棠看起来冷静了一些，只是似乎又陷入了自己的脑子里，眼神开始迷乱，嘟嘟囔囔的。

“海棠姑娘，你不要慌，我知道人不是你杀的，我只是想跟你谈谈。”

钱木枝拉着海棠坐下，手一直没有松开她，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海棠沉默着，慢慢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昨天打了郑琪，是不是？”

海棠眼神震颤，沉默着点头。

“你一定不是故意打他，是不是？他做了什么，你才会用花瓶砸他？

你又为什么这么怕他呢？宁可跟我去衙门坐监……为什么你一定要被关起来？来，你慢慢说。”

钱木枝细声细气的说着，说罢给海棠倒了一杯茶，轻轻推到她面前。

桌上的茶壶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倒的，早就已经凉透了。但是海棠握着茶杯，却还是感觉到了一丝安定。

“我……昨天，郑少爷来的很晚，整个人有些醉醺醺的。

本来他要带走的不是我，买我的是王大少。可是后面不知他是喝醉了认错了人还是怎么样，突然就改变了主意，央着王大少要交换。

王少爷也是不愿意的，说他撒酒疯，他就有些火了，跟王大少争执了起来。

王大少教养好，不愿意跟他闹的太难堪，便甩袖走了。随后，随后妈妈为了哄郑少爷，就让他把我带走了。”

“王大少？王一然？”

海棠点了点头。

“你接着说。”

“然后，然后我就随着他到了他家，一路上他都很正常，也没有说什么话。但是他到家里了，似乎也没有消气，进了卧房就打了我一巴掌。

我当时被打蒙了，坐在地上，就见他嘴一张一合的骂我。

多，多难听的词都有，说我瞧不起他，跟王大少走就欢天喜地，跟他走就是一副，就是一副死人脸。”

海棠说到这儿的时候，肩膀抖了抖，眼中蓄起了泪水，到底是没落下来，吸了吸鼻子继续说。

“我不敢说话，楼里的姐妹，楼里的姐妹都说他玩的花样多，也好折磨人。我怕激怒他，就只能一直坐在地上听着。

结果没想到，我不做声他还是生气了……他拉着我往床上按，一边骂我婊子，一边撕我的衣裳，这时候我想着忍一忍也就好了，可是他，他……

他突然拿出一把刀！

按着我的肩膀就要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