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我娘太累了,昨晚一夜都没睡,还为了我的事儿走前跑后的。
毕竟也是上了年龄,总要好好休息才是,就说:“行。娘,您就别操心了,好好休息。”
说完,我就出了屋子。
坐在院内看着这口棺材,突然心中就犯了难。
这……该葬哪儿呢?
不过这事儿反正也不是我该操心了,也就不再多细想。
不一会儿,牛国富就回来了。
整个人拉着一张脸,看起来好像刚刚发了一场脾气。
从他后面跟着四个三十多岁的壮汉,各个都耷拉着脸,跟死了爹一样别提有多难看了。
“你们四个,把棺材合上。”牛国富吩咐道。
他们四个看起来很不愿意,但还是上前把棺材重新合上,打上了棺材钉。
牛国富从我家院子里拉出来一个马车,不过说是马车但更多的时候都是人在拉。
也不是人人都养得起马的,以前的时候更多的是驴车,后来因为种种事情,驴养的人也就越来越少,以至于到了后来马车都到了人拉的地步。
不过现在已经没人用这种车了,毕竟现在谁还没个电三轮呢。
只是牛国富来回找了一圈,一说是拉棺材用的,人家说啥也不肯,不是没电就是轮胎坏了。
我家也没什么钱,我娘说到底还是一个妇道人家,又加上现在年事已高身上也没存下什么,所以只能用这马车凑活着用了。
四个壮汉将棺材抬上之后,就推着车向我家门外走去。
刚出门口,牛国富就走到最前面,张口就开始吆喝:“魂归于天,体归于地,逝者归葬,流芳百世!”
说完,不知道牛国富从哪里掏出来一个小碗放在了地上,小碗前面还垫了一块砖。
放好之后,牛国富又从怀里摸索了一阵子,只看到他手里出现了一个用白纸扎的小人。
牛国富摆弄两下,让小人跪在地上,手指按着小人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在第三下的时候,就没让小人站起来,而是让它一直磕在地上。
然后牛国富就拿起地上的小碗,打算摔在地上垫的砖上。
我知道这叫摔盆,一般来说都是由家里的长子来做的,若是家里没了人,也可以通过确立继承关系让其他人摔,不过这种事通常都是两家平日里关系非常好,才会这样做。
倘若是此人没后嗣,也没有人愿意与他继承关系,安置事儿的阴阳先生就会用白纸扎的小人来替代,这叫纸人摔盆,此家苗绝。
只要这小碗一碎,本来该由摔盆者扛起的引魂幡就会由阴阳先生代替,一路引着阴魂,驾灵而去。
只见牛国富将碗一下子摔在砖上,‘叮’的一声脆响,这碗竟然没碎。
牛国富脸色有些难看,这碗没摔碎可不是一个好的预兆。
于是咬咬牙再次拿起,这次他使足了力气,那碗被摔在砖上应声而碎。
只是没想到的是,不仅仅是碗碎了,就连地上垫的砖头都硬生生的被磕成了两半。
牛国富没有多想,收起地上的白纸小人,走到马车前。
牛国富回来之后就带了一个黄布包袱,这包袱被他放在了车上,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黄色的三角小旗子,旗子上面还有一个魂字。
举起手中的旗子,大喊了一声:“起灵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