婧(jing)珑玲仪态大方的端坐在拜北钏的对面,套金戴戒的手重叠搁置小腹,优雅而又大方,无一丝方才与简淼说话间的尖酸刻薄。
“钏儿啊,那事想必早已进了你的耳朵,我也不是较真之人,只是那人既然能这般目无尊长,也势必不是什么品性端正的人。”
相较老妇的故作姿态,拜北钏却是随意的继续依在沙发背上,目不斜视的盯着手上的国书瞧。
而如今这老王后欲情故纵的戏码,也只换来他漫不经心的敷衍“嗯,知道了。”
婧珑玲不悦的将目光放在案几繁华妖冶的图腾上,恍然一扫,一跟细长的头发弯弯曲曲的露出头脚。
锐利的目光一凝,眨了眨眼,确认没有看错,她才威胁的眯起唇角。
那个贱人!
这发丝细直黝黑,不是风国人的,钏儿的头发带留风神之力,这发丝更是一点风灵的波动都没有,屋里也没有其它具备这些条件的人族。
思及此,她有些松弛的眼皮一拉,绷着脸看着自她进门便无视她的孙儿。
“钏儿,你执意要这般和祖母反着干,那狐狸精什么好的!。”
“祖母?”拜北钏薄凉一笑,任旧不愿瞥她一眼,身边之人情绪波动越大,他的语气就越是淡漠无情。
“我可不记得,我有位如此尊贵的祖母。”
“拜北钏!”如此荒唐的口吻,如此荒谬的态度!婧珑玲气愤的将手‘啪’的一声砸在案几上。
“你眼里到底有没有我这个老王后!有没有我这个祖母!”
瓦尔同随她进来的乌娜均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震得赶紧俯首帖耳,不过那模样却是一点不紧张,早已司空见惯。
老王后和陛下见面那次不是不欢而散,大发雷霆,拍桌子这点事,简直微不足道。
想从前,最轻的都摔了一屋子的珍品。
“老王后权势滔天,背后有顽固派拥护,我哪能不将你放进眼里。”
再大的怒火在他轻描淡写的语气下,顿时腌了下去,卡在胸膛上,噎不下,又吐不出,她一个堂堂王后当真窝囊又憋屈。
恨不得咬碎一口白牙。
“拜北钏,我是你祖母!你是我拜家的儿郎!”
“聒噪——”
拜北钏皱眉将一堆国书朝瓦尔推了推,瓦尔立即上前,稳妥的抱起高过他脑袋的奏折往内室走去。
“还要纠缠不清?虽然我向来宽宏大度,只是突然冒出一个祖母来,那就强人所难了。”说着,拜北钏提脚就跨出沙发跟上步伐稳健的瓦尔。
婧珑玲直接截住她,抓着他隔壁的金指套隔着衣服嵌在的肉里。
“宽宏!?强人所难!?钏儿”一声钏儿,带有委屈,带有不甘。
“你若宽容,就将那事忘了吧,况且,况且你母亲是自己去的。”她期许的仰头看着他俊秀的身姿。“不全是我的”
“啊——”错字没开口,一阵飓风就将她狠狠的往地上扫去。
“啊!夫人!”乌娜赶紧扑上去也没接住,焦急的看着她在地上狠狠的翻了个跟斗。
乌娜赶紧爬过去将王冠歪斜,发丝凌乱的婧珑玲抚起,婧珑玲从来没受过如此大的屈辱,使劲将伸过来的手甩出去,狼狈的从地上攀爬起来朝冷眼相待的孙子奔去。
“逆子!逆子!啊——逆子!”
突然,急促的脚步一顿巨大的阻力横在面前,她又急又气,狠狠的对着那无形的屏障拳脚相交,气急败坏的怒骂。
“反了!反了!,你这般!不怕王座不稳吗!逆子,孽障!竟敢这般对我!”
管她再是撒泼打滚,再是丢人现眼,得来的始终是他的冷漠。
拜北钏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沉黑的眼里,是无止境的鄙夷和薄凉。
“你以为区区几个顽固贵族就能威胁到我?若不是祖父以命相逼,你以为,你活得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