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要学风国语言,你莫是当耳边风了,从今日起,每日晚餐后,准时来廊道尽头的房间,我亲自教导你。”
简淼面露疑惑,尾音拉长。
“是!”
“对了。”
简淼疑惑抬头,只见拜北钏纤细如玉的手上不知何时拿了一卷轴,卷轴虽是精美,却远远不及他骨节分明,白皙晶莹的手指。
仿佛不是一双手,更像一件艺术品。
“姨母说明日便让你去庄园任职,这是地图。”
语言未落,地图就悬浮在空中强驱直入,朝她而来。
简淼惊异接住卷轴,手里的触感真实而又贴切,心里无数的困惑再次汹涌,忍不住再看拜北钏一眼。
这是巫灵?着实玄乎奇妙。
拜北钏斜睨了她一眼,转身便走。
“走吧,时候不早了,除了晚上,我没多余的时间教你。”
简淼点头赶紧跟在她身后,时不时的低头打量手里的卷轴。
晚餐时,那玩意儿明明已经暴走,脱离控制,可是不知怎的,弥留之际它就安生了,难道,那玩意畏惧拜北钏?不,恐怕是巫灵了。
她得找个机会再实验一下。
“发什么呆,进来。”
简淼回神才发现,因她出神,两人已经拉开的一段距离,她赶紧小跑过去,本来都不怎么快的步子被那笨重的靴子拖的更慢。
拜北钏失了耐性,转身就自己没入灯火辉煌的房间,只余孤零零在廊道挣扎的简淼。
终于到了,简淼甩了甩蹩脚的鞋子。
拖沓笨拙,早知道她就不穿了,反正四处都铺了羊毛地毯。
站在书房门口,心里只余扑面而来的大气,清新,这房间蓝黄混搭,图腾锦簇,至少内置十米高,四周围住的不再是雕花名画而是一排又一排图书,典籍。
整个设计凌然,严谨。
简淼随意走了走,看着眼花缭乱的书名,顿时燃起长年不经图书的火苗,书皮精致,排列规矩有序,看得她更是反常的想捧书津津乐道,读上一两本。
如此多的书,不读反而觉得玷污。
拜北钏将手里的宣纸在偌大精巧的书桌上细细铺平,寸寸捻开,细致认真仿佛他对待的是鲜活的生命,而非宣纸。
奇怪的是,他并未准备管她,而是放之任之,各自为“政”。
简淼也感受到了,探究的盯着一手挽起宽大的宋装袖子磨墨的清俊少年。
说来奇怪,拜北钏虽为圣域人着装却无一丁点圣域的痕迹,而是华服加身,款式居多,做工精细却全是中国古代的衣服,准确的说是人族。
简淼晃了晃脑袋,心里又在思量另外一件事,她仿佛是明白了他的用意了。
拜北钏将手上的毛笔在浅黄色的宣纸一点,墨汁瞬间晕染开来,像初露头角的雏花,涟漪点点。
他也像是知道简淼心中所疑一般,头也不抬淡漠开口。
“房里的书你随意看,对你有好处。”
说着,他手下遒劲有力的一撇,瞬间划出锋利棱角分明的一笔。
“每日不是晨昏定省,也并不为难你,你既然对风国的语言了然于胸,强你学习也是多次一举。不过,待你出了这门,也不用再谨慎从事,隐瞒会说风国语言这件事。”
他用毛笔在椭圆砚台上沾了沾,继续落笔。
“这是我对宵决之托,能做的最大限度,你好自为之,习不习书在你,不出房门便可。”
待话音落下,一豪气阔达的“留”字也越然纸上,遒劲有力,锋利圆滑!
简淼呐呐的盯着他,拜北钏也挑眉看着她,等待答复。
僵持不下,突然简淼红唇轻起。
“那上如厕怎么办。”
拜北钏“……”
一向云淡风轻的脸一抽,立刻低头,毛笔一杵,一张艺术品毁于一旦。
简淼心里偷笑。
她如今已知他于她并无加害之心,还受大哥之托处处为她设想。
闲来无事,心情好了,就想捉弄一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