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垃圾只是借口，两人一路走去，相顾无言，也不觉尴尬。偶遇到几个人，都会抬头看两眼。

这么般配的人，让人忍不住回头再望几眼，两人的背影看起来让人赏心悦目。

此处居住的人，不是达官显贵就是书香门第，虽说个个衣冠楚楚，衣品非凡，但是，很少遇到一对佳人，能够让人一眼千年。

两人都无所觉，就这么走着也很是惬意，秋风习习，吹在脸上不觉得冷，正好适宜。许世之书想，就这么走下去，想想都觉得美好。但她知道不可能。

“在想什么？”许世之书被他低沉的嗓音打断，肩膀稍微瑟缩。

饶是这么细微地动作，也让他发现了。“想什么呢，这么入神？”看着她有些好笑。此时她懵懂的眸子看着他，煞是可爱。

不自觉微微一笑。

这男人不笑则已，一笑倾城，简直是让人不舍得移开眼。

“我在想欢欢的病情。”她当然不会告诉他心里所想。“她妈妈看起来不是很靠谱。”

“他一家子，也就是她妈妈有点势利眼。其他亲人对她都很好，放心。”在手术室外发生事情前，他并没有来得及了解那一家人。过后怕他们再找许世之书麻烦，又深入了解并警告过那家的当家人。

只是他没想到，他们竟然厚脸皮到又来麻烦许世之书。他猜测，那家人又去叨扰他家老爷子了。

“我没什么不放心的，看到过太多这样的例子。我现在已经适应了。一家有一家的难处。”

说完，又说起医院里那个丈夫孩子都住院，还撞了别人官司缠身的女人。

向聿錾听完后，直接打电话给助理，安排找律师帮这一家子可怜人。

“会不会太麻烦你了？”许世之书不是客气，是真的没有想麻烦他，他自己每天工作到很晚，她不想再让他徒增烦恼。

她已经打听好了一个律师，虽然不如向聿錾的律师团队专业，有把握，但也尽了自己的能力。她只能尽力而为，结果就看这家子的造化了。

“一个小案子而已，没有那么复杂。再说我只是安排下去而已。”

这人真是不会为自己说好话。用他助理的话说，就是只做不说。

“我下不为例。这次谢谢你。”说出来真的不是为了让他帮忙，她想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帮助一些生活困苦的人，仅仅是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跟任何人无关。

“你知道欢欢的大名叫什么吗？”

“好像是夏心菩。”她的病历还是她录入的，许世之书不知他意欲为何。疑惑地看着他。

“心菩，出自《华严经》：众生心垢净，菩提影现中。机缘巧合，是老爷子取的。”所以才对这一家子格外宽容。

“我觉得你挺适合这个名字的。”心境澄明，得见菩提，这个女人向来良善，奈何老爷子看不到。

“谢谢向总抬举。”许世之书暖心一笑，眉目如画，螓首蛾眉，当真是明艳不可方物。

向聿錾控制自己不去看她。空中的明月静静撒下一地清辉，月色如水，映着女人去的侧脸，驱散了往日孤寂沉静的模样。

许世之书也随着他的视线，看到了两人相互依偎的身影，还没等她心悸动，他轻微往外偏离一点距离。两人看起来并肩而行，没有了丝毫暧昧。

许世之书呼吸微顿，看向远处。她竟然有些羞耻感，更多的是卑微。

此时，许世之书想起张爱玲在赠给胡兰成的第一张照片背后写道：“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