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循声过去,只见一披头散发的年轻人满园追赶着几个仆人,抓到一人便一拳打倒在地,又或是一把将人扔出数米开外。
见此情形,鲁智深数步跨入人群,正欲将年轻人抓住,同时喝道,“何人胆敢在此逞凶?”
怎料那人虽酒气扑鼻,脚步却灵敏异常,闪转腾挪间便躲开了鲁智深的攻势,张嘴喷出一口酒气,开口道,“哪来的和尚,你也是来帮他们的?”
只是一次错身,鲁智深已发觉眼前这个醉汉身手不凡,随即开口道,“你这汉子是何人,怎地如此蛮横?”
见有人出头,那几个仆人打扮的汉子立马来到鲁智深旁边说道,“大师不知,这人来庄上多时了,每回吃多了酒就要打人。”
张教头几人晚到一步,立在一旁,唯有程卓死死地盯住眼前这个醉汉。
那汉子也不搭话,只是站在一吐着酒气,这人酒量甚好,方才一番运动,酒气就散得差不多了,微风撩起披散的头发,露出真容。
“真是一条好汉。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语话轩昂,吐千丈凌云之志气。心雄胆大,似撼天狮子下云端;骨健筋强,如摇地貔貅临座上。如同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间太岁神。”
以前程卓只以为是水浒传中夸大了这位英雄好汉,如今得见真容,方知何为真汉子,什么是伟丈夫。
鲁智深将身边人撒开,正要撸起袖子朝醉汉抓去,程卓站在一旁着急喊道,“提辖且慢动手。”
听到程卓的话,鲁智深正欲停手,怎料那人却上前两步,只是伸手就架住了鲁智深的胳膊,又伸出另一只手,一把抓在鲁智深肩膀上,双手用力就想将鲁智深掀翻。
鲁智深本想就此罢休,突然感受到从肩膀上的手传来的巨力,顿时严阵以待,脚下生根,力从地起,两人僵持在一块。
小人就是小人,方才被追得满屋逃蹿的几人见醉汉被鲁智深拦住,顿时贼心大起,竟将一旁的椅子抄了起来,嘴上还说道,“大师,我来助你。”
程卓来不及阻拦,只能大喊一声,“小心身后。”
“砰”的一声,椅子直接四散开来,那大汉纹丝未动,被掀起的衣角下,那醉汉身上隐约可见微光流转。
大汉怒上心头,随即大吼一声,竟一把将鲁智深推开,转身一拳朝那小人当头打出。
那人好像是被吓傻一般,一动不动。
危急关头,不远处传来一人的声音,“武松住手,莫要伤人。”
“砰。”
幸好来得及时,武松将拳头停住,只是带起的拳风却将那人一把掀翻,余势不减,又打碎了几张桌椅,实在是威力惊人。
武松忍着满腔怒火,拳头捏出咔咔响声。
方才出声之人快步上前,看到厅上的骚乱模样,言语稍显严厉道,“武松,怎又酒后伤人了?”
此人正是柴进,方才他在用饭之际,听道小厮急忙来报,说是武松又喝醉了要打人,他便连忙过来阻止。
武松的本领他是知道的,这庄子里的这些门客,哪个是他一拳之敌。
“大官人,我…”武松此刻早已醉意全无,可看着满院狼藉,实在无力辩解,只是垂首站在一旁。
程卓此时和鲁智深站在一旁,见武松神色黯然,不由得为这汉子可惜,当即出声说道,“想必这位兄弟也是有苦衷的,说不定是一场误会。”
柴进听到程卓如此言语,转身看去,见是几位陌生人,不由一脸疑惑地问道,“不知几位是?”
程卓上前一步抱拳道,“在下程卓,见过柴大官人。” 又将鲁智深和其余几人一一介绍一番。
柴进听到来人介绍,名字颇为耳熟却又想不起来,倒是身后的门客有印象,走上前在柴进耳旁低语几句,柴进脸色大惊,大喜之下出声问道,“可是神拳太保当面。”
这一路走来,程卓的这个诨名颇有用处,一些宵小闻名而逃,只是他没想到都传来这里了。
程卓行了一礼,抱拳道,“不敢当,都是江湖好友谬赞。”
柴进也是回了一礼,拱手道,“不知是贵客临门,有失远迎啊。”
说着便一把抓住程卓手腕往主屋走去,边走边回头说道,“走走,今日我与太保不醉不归。”
程卓见柴进如此客气,不好相拒,便跟着来到主屋,又见柴进安排下人准备酒席,安排客房,程卓连忙上前道,“大官人不必如此,我等来此拜访,怎能让您如此破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