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是程卓不知,实在是待在梁山之上,陈宗善被逼得没有办法了。
深夜时分,梁山寨后面的客舍,陈宗善正坐在一张桌子旁,面容严肃。身旁都是随他前来梁山招安的人,张干办,李虞侯二人,恭谨地站在一旁。
“消息放得怎么样?”
陈宗善刚刚开口,李虞侯便答道,“都安排好了!前些时日就已经从回到岸上的仆从口中传出去了。只是…”
见李虞侯吞吞吐吐的样子,陈宗善抬了抬眉,叱道,“有话就说!”
李虞侯探下身,低声道,“那程卓就一个山贼莽夫,太尉何必如此费心,那厮又有什么资格恬居太保之位?”
“放肆!”
陈宗善低声喝了一声,“此乃朝廷诸位大臣拟订,怎容你多嘴?”
李虞侯听得陈宗善怒喝,直接一拜到底,头埋的更低了。
李虞侯当然不知道,此事成功与否,事关陈宗善日后前程,只以为陈宗善不过是领了差事罢了。
“太尉息怒!”
张干办连忙劝解道,“李虞侯也是为大人着想!”
“哼!”
陈宗善冷哼一声,又摆了摆手,“起来吧!”
李虞侯闻言如蒙大赦,这才缓缓起身,只是不敢再多言。
张干办这才开口道,“大人,如今消息已经放出,要是梁山这伙人还是不松口怎么办?真要在这继续待下去?”
陈宗善一时不语,他也拿不准,不然也不会出此下策,以舆论来逼迫程卓。
先做成既定事实,让程卓被江湖众人离弃,这样百口莫辩,只有投靠朝廷这一条路。
可只要程卓进了朝堂,那他就是众人眼中的一条肥肉。
可他们不松口怎么办啊?
陈宗善越想越气,心中焦虑不安,当下一手扶额,一边挥了挥手。
张干办瞧见,连忙拉着李虞侯和其余几个仆从轻声离去。
待人离去,陈宗善在焦躁之中站起身来,在房中来回踱步,最后满心焦虑地睡去。
可陈宗善意识中好像才刚刚入睡,就被一阵呼喊吵醒。
陈宗善揉着额头缓缓起身,只觉一阵头疼,刚要开口,就听“哐当”一声,房门被人猛地推开。
一阵冷风吹进房来,陈宗善直觉寒气逼人,缩在床上下一抖,看清来人后,怒骂道,“混账东西!”
来人正是李虞侯,这次却是不顾陈宗善大怒,急声道,“太尉大事不好!”
“慌慌张张成什么样子?”
李虞侯满脸苍白地说道,“太尉,太尉!蔡太师出事情了。”
陈宗善眉头一皱,道,“太师不是被贬前去江州了吗?出什么事了?”
“祸事!”
张干办也急急忙忙赶来,同李虞侯神情一般无二,急声道,“那程卓竟与方腊等人合谋,在太师去往江州的路上埋伏,如今山上都在传,太师已经被害了!”
张干办说完,久久不见陈宗善开口,这才抬头,却见陈宗善一脸呆滞,脸色看着开始发白。
下一瞬,几人眼睁睁看着陈宗善往后一退,房门瞬间合拢,之后再无一声传出。
久久无声,门外气氛越发死寂。
张干办眼珠一转,身形晃了晃,开口道,“我身子不爽利,之后有什么事不要打扰我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