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气来就暴躁的高拱如今成了吏部尚书之后,面对着一大群人事调动,六部九卿乃至全国上上下下所有的官员的任命和变动,如今都压在他一个人身上,这让他看上去似乎更加暴躁了。
“肃卿啊,何事如此暴躁啊?”徐阶问道。
高拱脸气的通红,直接来到徐阶面前。
“阁老,我是来向您举告几个人的!”
张居正识趣的站起身,扶着高拱坐下来慢慢说。
原来有那么几个官员,在临近年度考核的时候想要在新的皇帝面前有个好印象,所以就开始走高拱的门路,给他送了些银子,希望他能把自己的位置往上调一调。
“我高拱为官几十载,从来没有拿过一分不义之财。也从没受过别人的礼!如今我刚刚接任吏部没几天,他们就如此这般!简直是把我高某人当成什么了?”
“若是我高拱想要敛财,早在严嵩当政的时候,我就跟他一起大把大把的捞银子了!多少次那老贼派人给我送银子,送田产我都没要!如今会要他们那点银子?”
“徐阁老,这些人名单都在这了,你看着办吧!”
被高拱喷了一脸唾沫星子的徐阶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还是拿着单子戴上眼镜看了起来。
一旁的张居正把刚刚泡好的一杯茶拿到高拱面前,高拱朝他点了点头,接过来一饮而尽。
徐阶慢慢的放下那张名单,脸色不快的看向高拱。
因为这几个人,都是徐阶的学生,是他几个最年轻的弟子!
虽然没给看,但张居正还是在单子反着放在桌面上的一刹那瞥了一眼上面的人名,便认出了几个徐阁老带出来的新人。
“这就开始斗上了?”
他心里想着,便离开高拱身前,来到徐阶身边坐了下来。
“高大人!”徐阶不再叫他的字,“这几人,确实走了你的门路?送的东西都在哪?”
高拱道,“都在我府里,几箱人参,名酒名画 ,价值不菲!”
“这就奇怪了!这大明官吏条例中,也没有把这种逢年过节送礼的行为,定义成贿赂上司啊?”
徐阶现实确定了赃物是在高拱手里,而且还价值不菲。
这就有行贿的嫌疑。
但是他把这事的性质悄悄的换了个性质。
现在是什么时候?
马上就是大年初一了!
这个时候下面的几个人给你这个刚刚上任的吏部天官送些礼物,似乎也没什么不妥吧?
高拱感受到了徐阶对弟子们的庇护,立马站了起来。
“大明官吏条例是没有这样定义,可是他们当时话里话外都是希望我,给他们升职,照顾照顾他们的意思,这还不算巴结上司和行贿吗?”
“我高拱刚刚接管吏部,就出了这样的事,若这几个人不处置,以后谁还听我的话,我吏部尚书的威严何在?”
张居正低着头沉默不语,这时候他出去也不是,继续坐着也不是,只好忐忑的站起来。
“高大人!”徐阶也硬气起来“你也知道这几个人很年轻,进入官场没几年,需要上司照顾照顾,提拔提拔也是人之常情啊!”
“那就找他们的直属上司去!找我高拱干什么?”高拱大怒,“我是吏部尚书!按照徐阁老你这么说,难道大明朝所有的官员,我都是他们的上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