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梳着,但隐约能看到发缝里掩藏的头屑和油污。
他好像在对着镜头微笑,但勉强牵动的嘴角使他好像被人操纵的木偶一样。
看起来就像一个活死人。
“你怎么了?”杜云云貌似关心地询问。
她笑颜如花。
那天她掩藏了自己的真实容貌,把自己搞得像个失智疯子一样,就是为了引苟文福上钩。
“我,我求你救救我。”苟文福非常痛苦。
他对着镜头小声嘀咕起来。
他说出的话,好像是在对杜云云说,又好像只是说给他自己听。
他是农村孩子,他家里非常穷。
他和很多农村孩子不一样的是,他的妈妈是他的爸爸买来的。
在他五岁那年,他的妈妈被一群人带走了,从那之后,他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女人。
那个在无数个深夜抱着他哭泣的女人。
他只记得那个女人离开前,无数次地回头看他。
可直到最后,她也没有向他伸出手。
妈妈走后,他的爸爸依然每天喝酒,不做农活,家庭的负担一下子全部压在他这个五岁小孩的身上。
所以,在那个寒冷的冬夜,他再一次被爸爸打得一头栽倒在地上,被地上的柴火划拨的脸。
他决定再也不要那么活着。
只有五岁的他,把家里最后的煤收集到一个火盆里,将他端到父亲昏睡的房间。
然后关上房门,一个人瑟缩地坐在门口。
整整一夜。
他在门口冻得瑟瑟发抖,直到和暖的阳光照进房间。
他还记得,年幼的他是怎么费力拉开房门,学着爸爸每次打晕妈妈之后去探鼻息的样子,伸着小手去探爸爸的鼻息。
最后,他挨着早已熄灭的炭火,哭得不能自已。
他没有爸爸了。
直到他被送进孤儿院,在那里,他享受到大人们的照顾,小朋友的关心爱护。
那是他人生新的幸福开端。
所以他一路努力刻苦,辛苦工作,他要回报那些曾经关心帮助过他的人。
他要回馈社会,他要回报他的助养人。
因此,他比所有人都要努力,他无条件的加班,别人996,他就007,他永远在公司第一个来,最后一个走。
他那么那么努力,直到他遇到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是个孤儿,和他不同,那个女人从小就被父母扔在孤儿院门口。
所以她在孤儿院长大。
但她并不像别的孩子那么乖巧。
她早早地就进入社会,开始不学无术。
他遇到她,他想拯救她。
所以他把女人待在身边,关心她,爱护她,但从不越雷池一步。
他想用自身的努力让女人看到,只要肯努力生活,社会就不会抛弃他们这些从孤儿院长大的孩子。
“但是,她竟然对我产生的歪心思,她想让我娶她。”
苟文福话说出口,杜云云头上的发簪就狂跳了几下,搞得杜云云也只好顺势假装“点头”。
她不顾心头张巧凤的暴躁传音,表面依旧鼓励似的冲苟文福示意,“嗯嗯,你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