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无论他怎么努力,最后打火机都开始烫手了,石头箱子上的黄符都没有被烧毁。
确切地说,是连个黑边边都没有。
“啊,这,我帮不了你了。正常来说,应该是当家的可以烧毁黄符。”杜云云再一次感受到他急于求助的目光,无奈耸耸肩。
“当家的?哦!窦五爷呢?窦五爷!”那人也不傻,听到杜云云提“当家的”就四下寻找窦五爷。
几个人闻言四处寻找,就在房间角落找了老爷子。
窦老爷子还是和刚刚进来时一样,只不过手上不知什么时候抱上了一叠衣服,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缩坐在房间一角。
听到几个人喊他,他也没有任何反应,直到有人上前拉他,老爷子这才回过神。
“五爷爷,给您拿着,把那个黄符烧了就齐活儿了。”窦大房的人给他手里塞个打火机,就把老爷子推到黄符前。
窦守英看了眼手里的打火机,又仔细端详了黄符,心中几经考量,终究还是把手里的打火机放在了箱子上。
“算了,不开了。”
老人家这边说了不开了,窦家那几房人却不同意。
几个人呼呼啦啦地上前,又把打火机塞回老人家手里。
一时间场面有点失控。
“唉唉唉,你们别这样,让窦爷爷说一下理由。”杜云云适时打个圆场。
“老爷子,你应该想到了什么,但事情已经这样了,你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你想清楚吧。”
杜云云漂亮的眼睛镇定地盯着窦守英,见他神情松动,便又加上一句。
“有些时候,遗憾也不是不能弥补的。”
就是这最后一句,窦守英不知道脑袋里想起了什么。
他挣开几人的束缚,手里抓着打火机,颤颤巍巍地走到石头箱子前。
他缓了口气,像是脱下了什么无形的枷锁一般,他再一次环视了眼前这些自小就受着窦家祖上荫德了人。
他们从小受得精英教育,家里司机保姆一应俱全。
他们根本不用经历高考的独木桥,从小就读贵族学校,到了大学更是常春藤名校随便挑。
他们根本也不会懂得,什么叫“毕业即失业”,因为他们还没毕业就已经开始参与家族公司的运营。
他们也永远不会懂得,那些上班族为什么称自己为“社畜”,他们没有经历过朝九晚五的早晚高峰挤地铁,没有经历过被迫加班996。
他们出生时所拥有的,就已经是其他人一辈子梦想的终点线。
窦守英又想到了自己。
年轻时的自己,又何尝不是和他们一个样子。
哪怕是后来,他成为窦家当家者,每年家族祖先祭祀上,他又何尝不是那副高高在上不知人间疾苦的样子。
窦守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打火机。
不知何时,他已经泪流满面。
他顾不上擦眼泪,他颤抖着手,“啪嗒”一声按燃打火机,凑到了黄符上。
那黄符像有灵性一样,还不待他靠近,就已经卷着边缘,“呼啦”一下燃烧起来。
带黄符燃烬。
石头箱子也发出了一股沉闷的声音。
这一切都在众人意料之外。
但早就已经在杜云云的意料之中。
她不禁跷起了二郎腿,一晃一晃的好不惬意。
还不让丢出一句唬人的话。
“唉唉唉,我可得提个醒哈,谁开谁负责!”
同样的唬人梗,杜云云觉得她就是可以玩两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