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好的教养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破事,江景成都绷不住了,再加上不久前接到的阮檬的电话,只让他更觉烦闷。
四下无人,索性骂得很脏。
司曜泽挑眉:“江总这种斯斯文文的也会说脏话?”
江景成呵呵一声:“你再不放开我,我还会动手打人。”
“打架这种事是生物基因里自带的,但是吧,我在国外学过跆拳道和散打,不是一般人还真打不过我。”司曜泽回忆了一下上次被二叔打趴下,顶了顶腮帮子,那痛觉仿佛就在昨天。
“所以姓司的,你到底想做什么?”挣扎无果,江景成心累放弃,视线却在这个杂物间里扫过一圈。
“不明显吗?”司曜泽恶劣地在江景成耳边吹了口气,“拖住你,不让你去欺负我未来二婶啊,就像你护短一样,我肯定也是向着我二叔二婶的。”
好吧,说实话,其实他对江总也挺感兴趣的,上次发现江总喜欢阮檬,回到澜园听说江家那些破事之后,他就很纳闷。
江景成条件也不差,眼光怎么那么差?
对江景成产生好奇后,之后每次工作上的接触,他就忍不住观察起江景成的喜好。
司曜泽发现江景成身边的桃花其实也不少,男男女女都有,可这人就跟个铁棍子似的,就算是心情不好去酒吧喝酒,也对送上门的姻缘视而不见。
这么痴情的表现,更让司曜泽奇怪了,他到底喜欢那个阮檬什么?
越观察,司曜泽就发现他对江景成的兴趣似乎越来越浓厚了,不止是公事公办,他开始注意别的东西。
比如,江景成长得很帅,成天带着那副银边眼镜,一丝不苟的斯文精英的样子,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身段被修身的西装衬得有多勾人。
宽肩窄腰、细长的腿,还有被西装裤包裹着的,圆润饱满的臀部。
每次落在江景成身后看他走路,司曜泽脑子里就一个想法,这人知不知道自己扭着屁股正经走路的样子有多sao?
在国外的时候他的口味都是一些身形纤细的美人,第一次发现和他差不多的肌肉结实的男性身体,看起来……好像也别有一番风味。
没尝过,司曜泽舔了舔唇。
思绪发散时,司曜泽的手也开始有些痒痒,看着近在咫尺的紧窄腰身,想按上去感受它的韧性,可他也清楚地知道,江景成这会不是真老实。
只要他有一点放松,这人就会抓住机会,转身给他一拳。
啧,还是个小辣椒。
江景成并不知道身后的人脑子里的想法有多下流,他耳朵里一时间只有司曜泽唤得那声二婶,不由得嘴角微抽。
他真不大能接受司曜泽这么称呼江叙,这感觉太奇怪了。
“我什么时候要欺负江叙了?”江景成深吸一口气,说道:“你又知道我是去帮腔的了?我是去打圆场,让我爸妈先走。”
“哦。”司曜泽应声,透着满满的敷衍意味,心里想着,难道有这么个好借口能跟江景成近距离独处,他可不能放过这个好机会。
“反正你现在在我手上,怎么说都行,不然听我说两句先?”
说着他也不等江景成点头说好,自顾自说起来:
“你们一家人都挺有意思的,放着脑瓜灵光的小儿子不管,去宠那个蠢的保姆生的儿子,把人赶出来了又要摆家长的谱找人说话,在这种场合你们想说什么?”
“质问我二婶怎么背着你们偷偷出息了?还火过了你们家的宝贝养子?”
“质问过后呢?让江叙退圈来保全你们家养子的娱乐圈之路?”
“你们不觉得这样过分了吗?”
或许是司曜泽的话太过直接,太过一针见血,江景成下意识要反驳,却一时说不上话。
紧接着他就陷入了轻微的沉思,因为司曜泽提出的这个方案,在阮檬被拘留之前,还真有很大的可能会被他爸妈提出来。
“我这人一向不爱管别人家闲事的,但是江叙既然要当我二婶了,你们家这些破事其实我也不太能看得下去。”
“当初是你们不管不顾,又跟江叙断绝关系,现在他靠着自己的努力闯出名头了,你爹妈闻着味就过来了,那怎么,是跟江叙有仇吗?这么见不得他过得好?巴不得他离开江家之后穷困潦倒在路边乞讨?”
“你们家不喜欢江叙的原因我听着更是好笑,出生前那场意外的车祸难道是他在你妈肚子里控制的吗?”
江景成沉默,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段时间他对阮檬有了新的认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阮檬好像变得跟他记忆里所认识的那个阮檬不大一样了。
而对江叙……他的印象一直都停留在江叙离开江家之前,但要让他仔细回想,他对这个血缘上的弟弟,其实没有多少记忆点。
好像只是记忆里潜意识记着,江叙是个性格孤僻古怪,不亲近人,还总是针对阮檬的弟弟。
江叙离开江家那天在家里闹得很大,以至于在江景成的记忆里留下了一些深刻的痕迹。
一直到昨天在娱乐新闻上看到江叙的相关信息,那天江叙离开江家前最后说的话,才开始反复在江景成脑海里过了一遍又一遍。
其实他对江叙说不上恨,讨厌也说不上有多讨厌,更多的是忽视这个弟弟的存在,又或是在他欺负阮檬的时候第一时间出现,然后呵斥对方。
现在细究下来,江叙为什么会针对阮檬呢?因为被他们忽视……
忽视的源头,是他们的父母,更是江叙的亲生父母,他记得是因为江叙的出生不平安,所以父亲并不喜欢他,为了感谢阮阿姨多加照顾阮檬,而后大家都渐渐地更喜欢乖巧的阮檬。
江叙小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江景成已经记不得了,家里似乎也没有多少江叙的照片,他记得很清楚,阮檬从小到大的所有变化,倒是都有被爸妈记录下来。
全家人在江叙出生之后都在孤立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后来发展到理所当然地,潜移默化地,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就算有问题,那一定都在江叙身上。
江叙是将失望积攒到一定地步,彻底离开了江家。
这是一场长达了二十多年的冷暴力,就像一场连绵不断的阴雨天,而他,长久地存在于江叙前二十多年的人生中。
他,是施暴者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