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太阳晒屁股,也就是错过了早餐。洗漱过后,饿了,走到前屋的饭桌旁,看着一盘一碟的点心,一碗汤一碗粥,真的吃不下啊!这样热的天气,吃点酸辣粉不好嘛!溜滑的粉,酸爽的汤汁,飘着的红椒碎,咬一口脆爽的酸豆角,吃一颗酥脆的油炸花生米,葱花,香菜,趁着红油底,让人食欲大开。吃一口粉,喝一口汤,就着酸豆角脆花生,拿着冰镇汽水,这才是夏天该有的样子啊!
生吞硬塞的吃了两块点心,喝了半碗粥,本着不能浪费粮食的原则,硬是把粥喝完了。擦擦嘴,看向外面暗下来的天色,早上还是有太阳的,这会怎么又阴下来了。不过也好,没那么晒,可以出去走走,把事情安排好,心里才安心。
云香收拾了碗碟送出去,又带回来一碗药,这熟悉的味道啊,“等下再喝吧,”实在喝不下啊,刚刚喝了一碗粥呢,“你可会梳妆?我要出去一下,”看向云香,他今日打扮的还是一样的素净,合体的窄袖短衫,下身是葱绿色两片式裙,里面穿着一条浅白的长裤。头发每天都是双丫髻,只有一两个不起眼的发饰。“奴婢并不会梳妆,不过姑娘不必着急,思玉刚到了呢,她最会梳妆”,云香巧笑着回话,还端起一盏茶,递到我手里。“思玉?”,我很疑惑,这又是谁?“思玉便是别院里的专管我们这些小丫头的。”云香站立梳妆台旁,看着我在一匣子首饰里挑挑拣拣。
晓红亭外,思玉被守门的小厮拦了下来,仍旧微笑着也不气恼,对着两位小厮颔首行礼,“劳烦两位小哥,通禀一下,思玉求见姑娘”,温温柔柔的话音,听入耳中,无比舒心。两个小厮都红了耳朵,最后还是张天进去,留下白山看门。
“姑娘,有位自称思玉的丫头在院门外,姑娘可要见?”说曹操曹操到,我看了云香一眼,她明显的高兴,眼睛里都带了笑意。“让她进来吧!”我话音刚落,那张天的身影就从门口消失了。过了一会儿就见到了云香口中的思玉,整个人打扮的干净利落。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身上也并无更多的装饰,看来是个精明能干的人。脸上得体的笑,给也不给人一种假笑的尴尬。快步走入房间,先略略朝我所在的地方,看了两眼便低头走了过来,醒到跟前俯身一女见过姑娘。努比思域向姑娘问好。特属于江南女子的温婉声音在耳边响起。和她本人给人的感觉一样。干净利索我在她打量我的时候,我也在打量着她。应该有双十年华。虽然保养的很好,双手并无什么皱纹,但是还是能够从微微下垂的。看得出来。这个时代的女人用心多老的快。尤其是这种管事的都是费心费力,比别人看着老的快些。我伸出手虚扶她起来。她也并未借着我的手,自己便站了起来,谢过姑娘。然后就静静的立在一边,等着吩咐。思玉,听说你梳头的技艺好,今日便要把这重任交给你了,我等下要外出,你便是看着帮我梳吧。只要简单也变好,我不喜那过多的首饰。”思玉应了一声,“是,奴婢记得了”,便从梳妆台的木匣里取过了一只沉香木梳,这只木梳是所有木梳里最为小巧但是是精致的,通常很少使用,我多使用那宽大的红木梳,几下便能把头发梳的又直又顺。这样小的木梳一次只梳的几缕头发,实在是慢的很。思玉拿了那沉香木梳把我的头发一分为三,左右肩上各搭了一缕。最后多的部分便披散肩后。透过镜子能看到她的手指不断的头顶扬起又落下,头皮并不痛,也从看来她用了极小的力道帮我通头发。一次比一次更快,慢慢的就觉得有木梳刮的头皮带着酥酥麻麻的。一次加重一些力道,就这样,慢慢的我就不觉得疼,反而觉得通体舒畅。不像我,一上来就用最大力,每次自己都痛的受不了。思玉贴心的照顾我的梳妆是真是省心极了。很快弄好了头发。开始用着小巧的的木梳,一缕一缕的分开头发做各种发髻。或是盘旋的,或是一个细细编好的小辫子。还有的是被她特意留出来的,一缕放在耳后的碎发,编进去一条红发带,垂在肩上,衬着月白的里衣。整个被惊艳到。以前只晓得把头发全部弄起来梳上去,看了今日她的梳妆才明白。专业的事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只用了两个桥梁簪就固定好了。并不像我平时要插上三四个那样,而且十分的牢固。耳坠他也只选了一个。看起来不起眼的青石耳坠。那淡青的颜色缀着耳边,衬的肌肤更加的白润。
又从匣子里拿出来一只羊脂玉镯,看着玉镯着我仿佛有印象,好像是大娘子赏只是很少佩戴。不知道什么时候翠鸾把它放在了这里。算了,既然思玉选它必然是和今日的装扮有些搭配的。那就带着吧。
因为夏天太热,在屋里只着胸衣和里衣,凉爽一些。
思玉看了一眼也并不觉得惊讶。应该是情绪控制的非常好。为了不让别人看出我没穿底裤,便把袜子长到小腿。最是透气舒服的浣纱锦,适合做袜子。本想选一双绵软的绣花鞋。但是司机却指了一双翘头厚底绣鞋。“”姑娘的这个袜子轻薄薄。不隔物,若是软底的绣花鞋碰到稍微不平的路面,便要硌脚了。不如今日便穿厚底一些的吧,”听了思玉的建议,我也点点头,平时穿的都是最厚的袜子。也很少出门,今日可能要走些路子的话,还是这厚底最为合适。
一身衣服换下来。就变了模样,原本有些微长的脸,连经过她的妙手,胭脂中和了略高的颧骨,略为尖瘦的下巴,也被用亮白的珍珠粉拍的圆乎。这简直就是神手啊,换头术有没有啊?
连我自己都觉得今日有些娇俏可爱呢。垂在肩头的那里小辫子。一副邻家妹妹的模样啊。我很满意她的妆造。穿上她挑选衣服,选了鹅黄的长裙上面是白叠穿花的暗纹。之前浅绣了两三只迎春花和同样的布料叠在一起。若隐若现,行走间才能看得出全貌。上身就只有一个蜜色的胸衣。一个月白的短衫。平日看着素净寡淡的颜色,被肩上头发里红也带的明亮了起来。
看着自己,越看越是欢喜。“思玉果然是好手艺呢,经过你的手,人都变美了,”“”姑娘本就是天仙,奴婢只不过是在这上面。白涂了一层粉罢了。”说的让人听的无比的舒服。女人就喜欢听好听话,看着镜中美美的自己。一定要出去。走一圈才对得起这身装扮。云香跟在我身后,思玉便留在外间做些针线。把我前几日穿过的衣服缝缝补补,这古代的衣服就是麻烦。手洗要刮丝,天天都要缝补。还有里衣,穿不得几次皱了就不能再穿,真是麻烦。还好我不会做针线活,不然岂不是要被这些东西日日累死。
外头的阳光真是一点也不留情,穿透到人的身上。原本冰凉的衣服瞬间在身上变得正常起来,人都好像要冒烟儿了一样。只得抄着树荫下的回廊,慢慢往大娘子的院里走去。实在没有树荫的地方,便快走几步。到了大娘子的院子里,扑面迎来的凉气,是让人感叹活着真好。
擦去额头的汗意,坐到大娘子的下手处。将今天的来意一一说清,“大娘子,过不了几日便是端午节了,到时候必然有龙舟赛要看,不如让楼里的姑娘们亲手做些艾草香包。也不必做的许多,也可从绣坊买上一些,只要说是楼里的姑娘的手艺便可。到街上赠与老人孩子。你看这样可是使得?若是大娘子舍得银钱,还可购置一些艾草香包,防蚊虫的药物放入其中。”大娘子不解其意。为什么要这样做?家家户户都会自己做这些的。我与大娘子的说到“”自己有的,与别人送的,总归是不同的,若是人人都带着梦回楼赠送的香包,自己没有,是不是觉得少了一些什么?如此一来,看见别人带,自己便也会带就会。不自觉的造成一种比拼。然后大街上人人都带着梦回楼的香包,那该是多大的排场啊。”大娘子被说的很是心动,现在离端午节还有五日。购买或做一些,都还来得及。买来的那些,便让姑娘们动一二针线。毕竟大家都知道,不可能是每个都是自己亲手绣的。大娘是派了去做此事,“艳娘,听你的真没错,自从姑娘不再接客。只表演之后,人竟是比之前还多。连着七八位姑娘都被邀约一起去看龙舟赛呢。”心里想我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到,人人都得不到的,那才是珍贵的。再说若是人人都知你只是仰慕她的才情,而不是与外人一般只为图一时欢愉。人人都要高看那些才子佳人。毕竟在这里并没有那么多。电视剧和电影。他们也不知道那些传世的故事。
等我的茶馆开了,慢慢的把那些故事传颂开来,姑娘们的身价。就要再上一层。“大娘子可想过像楼里的小丫头们。挑出一些机灵懂事的让他们先跟着习一些字,练舞,学习技艺。等到再大一些。也可在举行下一次比赛的时候参赛呢。”大娘喝了一口茶水,才说“已经正在挑选。只是不知道你下一次要办些个什么比赛,”我想了想,对大娘子说“”现在天气太热,等到中秋佳节的时候,举办个中秋团圆节目汇演。到时候七月份天气稍微凉快些。我把需要准备的东西,列了单子出来。东西也不必备太多,只是一些常用的点心月饼。然后就是这比赛可能要更改一些,这次只我们梦回楼自己举办。其他楼现在也跟着效仿,不如下一次不要局限在梦回楼。只要是想参加的都可以来。这样参赛的人也多些看头。”大娘就说“”那若是别的楼里得了这第一名可如何是好?”“大娘子,你就放心好了,无论是谁。这第一名肯定是我们的。”低声讲了一些操作。大娘子眼前一亮,正好,只要第一名在我们这里。管他多少人来参赛,我都不怕,反正他们还要付我些参赛费,我又能赚上一笔。大娘子对银钱喜爱与日俱增啊。把端午的一些准备说完,就准备走了,大娘子都爽快的同意了,她现在满心满眼都是那些老板们,给她送银子的场景,心里正乐着呢。我也不打扰他的美梦,跟着云香往外走。刚走到静波湖旁。就看到梁勇从前院门口走。
两个人,隔着小小的静波湖,相对而望。他朝我一笑,提步往这边走来。便站在原地等他。他极快的速度顶着烈阳绕过了静波湖,走到我的跟前,伸手取了云香手里伞。云香转身跑了。
“怎么今天这么大太阳出来了?”我看着他,鼻头带着汗珠,觉得很是可爱,像极了一个小松鼠。有心想逗逗他。“想你了呀,到处寻你不得,你又不来,我只好来找你啦。”我的话逗得他的脸颊都红了。这帅气的脸庞,衬着那害羞的红晕,真让人心痒,好想上去撸一把呀。但是这人多。还是算了吧,回到屋里。不是都是我的地盘吗?他把伞全部都倾斜到我这边。又用高大的身影替我遮挡了些许偷偷溜进来的阳光。整个人站在他的暗影里。感觉无比的这样被人全心全意的照顾着。真的有些幸福。
到了住室,软榻旁的小几上摆着一个小木箱子。远看就是不凡之物,暗黑的木纹上,还有一些宝石镶嵌。
梁勇拉着我的手走近了,看着我笑,打开木箱,取出红包包着的东西,放在我手里。我拿着布包,走到软榻上坐下,看着他一直盯着我,不知道怎么心开始狂跳,慢慢的打开布包,红艳艳的一个册子,上面写着双喜。红艳与金黄,是我想的那个吗?我停下动作,梁勇走过来,拿了我的手,一起翻开了。婚书,梁勇,田艳茹。
“该叫你什么好呢?叫艳娘,太生疏了,叫你夫人,可好”低沉的声音,让人不自觉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