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书奕是盯着江晚澄喝完水的,见她起身打算走的时候,叫住了她,她顿住了脚步,看着任书奕从沙发上站起来,朝她这边走来,“你还有什么事吗?”
任书奕什么都没有说,伸手就去摸她的额头,不过她反应也很快,还没有碰到,她就退开了好几步,做出了警惕的动作。
任书奕没时间和她耗,扯过她的手,就感觉到了她灼热的体温不似正常人,略微愣了一下,盯着她看,轻轻一带,把人拉近了些距离,这下她想避也避不开了,把一只微凉的手碰到了额头,凉爽的感觉,让她想要依附在上面。
“你发烧了。”任书奕皱眉道。
原本是没打算让她知道的,现在她既然已经知道了,就没有遮掩的必要了,江晚澄面无表情地拍开了她的手,“所以呢?你是想带我去医院,还是给我吃药?”
“这样好的快。”任书奕顿了顿又道:“你现在难道不难受吗?”
“难不难受也不要你来关心。”江晚澄讨厌她那副关心的嘴脸,明明一切情绪都是假的,又何必惺惺作态?
她就要走,但被任书奕再次抓住了手腕,对上她冰冷的目光时,任书奕才松开,低声道:“澄澄,我知道你讨厌我,但你不要拿自己身体开玩笑好不好?”
语气低三下四的,说的有些卑微,似乎是在恳求她似的,让她一时怔住,失了神。
虽然江晚澄一直在言语上骂她羞辱她,但她也有她的骄傲她的倔强,她从未用过这么卑微的语气恳求她,那种卑微至尘埃里,渺小的仿佛失了自己,却只是为了她的身体健康……
江晚澄的心情很复杂,有一瞬间她突然就很想知道任书奕无视她的冷嘲热讽,不管她对她的态度是好是坏,依旧会关心她,照顾她甚至担心她的身体,到底是因为她的父亲,还是出自真心的?
当然,江晚澄更愿意相信前者,她不认为任书奕对她会有所谓的真心。
“好,你要怎么做?”江晚澄没有为难她,重新回到了沙发上。
任书奕像是松了口气,转身去找了医药箱,她记得医药箱里面是有退烧贴的,果然,医药箱里面的东西还算齐全,退烧贴和退烧药都有。
她把退烧贴和退烧药拿了出来,去烧了一壶开水,然后到江晚澄旁边,“先吃点药,物理降温,如果没退下来的话,在去医院吧。”
江晚澄:“嗯。”
任书奕把退烧贴贴在了她后颈和额头上,然后又去找来了体温计,开水这会也烧好了,又倒了一杯开水给她,“先把药吃了,待会隔半个小时测一次体温,如果还没有退烧的话,记得告诉我。”
江晚澄此刻没什么精神,像是任人摆布的玩偶,把药塞嘴里,直接咽了下去,开水还是烫的,就没有喝,拿上体温计和水杯,就上楼了。
任书奕到底是不放心,她上楼后不久,也跟着上楼,来到了她房间门口,敲响了她的房门,得到的不是回应,而是里面的人直接打开门的动静。
或许是因为生病的原因,还有就是意料之外的开门,任书奕看着面前人的身影,很快就联想到了刚来这里的时候,江晚澄还是小小一只,现在是长大了很多,可刚刚有那么片刻,她觉得江晚澄依旧和当初一样,小小一只,没有怎么成长。
“你有什么事,就不能一次性说完吗?”江晚澄不耐烦道。
“我不放心你,今晚就在你房间陪你,直到你烧退了,我在走。”不是恳求询问的语气,是直接通知她,就算她不答应也得答应的那种。
“死不了,你怕什么?”江晚澄拦着她不让她进。
任书奕今天就非进不可,直接把她也一起往房间里面推,然后一脚把房门关上,按着人坐在床上,自己则是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可不好向你爸交代。”
“怎么?你不是我爸娶进门的江太太吗?还怕自己的丈夫因为这事迁怒你?”江晚澄冷笑。
江晚澄对她的身份向来是闭口不谈,如今却以此开口羞辱,任书奕苦笑,没有反驳她。
在江晚澄看来,不提身份的事,只是不愿认她,觉得她恶心罢了,可又有谁知道她一样也不愿意提起此事呢?这就像是她无法愈合的伤疤,被揭露了触碰了,就疼痛难忍。
如果可以,她又怎会甘心被这般羞辱呢?
“是啊,你不是也知道我嫁给你父亲是为了钱吗?要是你出了什么事,你父亲又怎会愿意给我钱?”任书奕自嘲道。
“你真下贱!”江晚澄骂了一句,直接躺床上睡了,也不管房间里的这位。
“是,我就是下贱,所以你讨厌我,我也无所谓,江晚澄,我没有你那么好的出生,能活着就已经很不错了,下贱又如何?”任书奕勾唇笑了,笑意带着几分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