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他静下心来，看到茶几上父亲用过的茶杯，地上的拖鞋，厨房的锅碗瓢盆，冰箱里放着的半块蛋糕的那一刻，是心脏的凌迟。

他冲进了浴室，脱掉了全身的衣服，打开了花洒，他的母亲夜怜平常是个很节省的人，即便他们并不是多么拮据，她也一直让他和父亲记得用完关热水器。

寒冷的水珠自花洒狂倾而下，如同无情的冰箭，一一射穿了他那层薄薄的坚决，无预警的冰凉，像是冬日里突如其来的寒风，狠狠地拂过肌肤，席卷起一阵刺骨的寒意。

他站在那冰冷的水流下，肩膀微颤，皮肤上泛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每一个毛孔都在抗议这未经邀请的寒冬入侵。

水的温度与他心中的温度竟出奇的一致——冰冷、孤独、遗弃于世界之外，这冻结的冷不仅仅是肉体的煎熬，更是心灵的荒凉。

他闭上了双眼，让那冷水冲刷着自己，每一滴水都像是逝去的时光，清冷、决绝。在这一刻，他仿佛与世界切割，孤立无援，只有那寒冷成为他最忠实的伴侣，陪伴着他，在无声中默默忍受。

来到镜子前，他与自己对视，他看着自己赤裸的上身，那健硕隆起的肌肉，身躯如雕塑般结实。

每一块肌肉都在恰到好处的紧致线条中显露无遗，腹肌层次分明，分明是他曾经为了获得女孩芳心日思夜想，天天锻炼想要获得的身材。

但他现在已经没有那个想法了，他知道从此以后，他将真正的孤身一人，他或许真的该和过去告别了。

“所有的罪人，我都会亲手参与审判。”他心中起誓，无论是非对错，与他父母死亡有关的一切个人，组织乃至异能者，他都会亲自清算。

告别悲伤的少年此刻双眸之中燃烧着无止境的怒火和滔天杀意。

不久后，季笙站在了402的门前敲响了房门，他深呼一口气，他脑海中不断循环待会如何安慰陈夜，这个轴的不行，拷问罪犯拷问都不会紧张的警官此刻内心却十分忐忑。

门刚被敲响，门就缓缓开了，门缝自动扩大了一些。

季笙这才发现门是虚掩着的，他走进屋内，站在地毯上却并没有看到陈夜的身影。

“陈夜？你在吗？”

“我进来了哦，我脱鞋光脚进来了，你不要嫌弃。”季笙看向鞋柜里放置的拖鞋也不好意思自己拿，便脱去自己的鞋，走上了木地板。

“陈夜！诶？人呢？”季笙看着客厅也没人，于是便走向深处看到左侧一间次卧里坐在办公桌前凳子上发呆的陈夜。

“你在这啊，我喊你你怎么不搭话，你.....额.....”季笙微微一笑，顺着陈夜发呆的目光，看到桌上放着一张相框，那一看就是亲密的情侣，两人都穿着校服，展露着灿烂的笑颜，其中一人正是陈夜。

而另一个漂亮的有些耀眼的女孩正是此前他找过的安绫。

“季警官，你说一个从应有尽有到一无所有的人最容易做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