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安醒得比平常早了许多。
系统,类宇宙,气运,修行之道,三脉,造物主.......各种各样的信息纷至而来,将他脑袋塞得满满的,惊喜不多,失望的情绪倒是不少。
他甚至一度怀疑昨夜是不是做了一场梦。
......
书院的课程内容分为诗,书,礼,律,术和武六学,每日上课时间由清晨至午时,下午一般是自由活动时间,学子们一般会选择留在教室自习,到藏书楼看书,参加一些自发性的讨论,竞赛或其他娱乐活动。
上课期间,学子们可以举手提问,但严禁交头接耳,大声喧哗。
但有些剑走偏锋的教习先生,却偏偏无视这些规矩,纵容,甚至鼓励学子之间就某些议题进行无所顾忌的,全开放性的争论。
“有理,声音就该足够大,这样才能让更多的人听得见。”这是负责讲解书学的颜夫子的原话。
这位自天载十年致仕以来,就一心投入教育事业的儒宗鸿儒,格致堂首座,此时正目光炯炯地看着满堂学子。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夫子朗声道:“昔者叶公子高问政于圣人,圣人答曰:天下有大戒二:其一命也,其一义也。子之爱亲,命也,不可解于心。臣之事君,义也,无适而非君也,无所逃于天地之间.....诸位学子,可知晓圣人之意?”
一名学子站了起来,道:“圣人意思是说,天命莫大于父子,侍奉双亲,不可心有懈怠,道义莫大于君臣,侍奉国君,不可逃避责任,这是三纲五常之本。亦是人伦之大经,政事之根本......”
夫子点了点头。
另一名学子站了起来,摇头晃脑道:“子不失子道,臣不失臣道,君不失君道,乃至尊卑有序,上下不失,而后国家正也。”
夫子笑笑:“你这也算是极好的注脚了。”
这套陈词滥调,甚至比讲《诗经》都无趣多了,实在有点磨人啊!
对一个深受所谓民主思想熏陶的现代人,徐长安早已是昏昏欲睡,教室里的谈论越热烈,他脑中的睡意越发浓重,眼皮也不听招呼地打起架来。
阿基米德可以撬动地球,但是撬不开我的眼皮啊......他心中低语道。
“徐长安,你怎么看这个问题?”
迷迷糊糊间,耳边突然传来夫子的声音.....好像还不低。
使劲晃了晃脑袋,他赶紧站了起来。
“古之大贤说过,臣尽死力以与君市,君垂爵禄以与臣市,君臣之际,非为父子之亲,乃计数之所出也。所以学生以为,君与臣,只是基于钱权上的雇佣关系,命与义,皆为虚妄之说。”
不晓得哪根筋不对,这般大逆之言竟被他冲口而出。
教室里顿时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夫子冷冷看着他,问道:“依你之见,君臣当以何处?”
徐长安浑然不觉,说道:“圣人云,‘欲为君,尽君道,欲为臣,尽臣道’”
夫子冷笑道:“此时又搬出圣人之言了,那我问你,何为君之道,何为臣之道?”
徐长安昂然道:“以义而分施天下,均遍而不偏,此为君之道,以礼侍君,忠顺而不懈,此为臣之道。”
“从道不从君?”
“是!”
夫子逼问道:“君主有道当如何,无道又当如何?”
徐长安道:“若君主有道,则臣子当尽力而为之效命,无道,则臣子当劝谏之,反复而不昕,臣子或自离去,或隐退不见。”
教室里的气氛骤然变得有些怪异起来。
所有的人都是一副目瞪口呆,不明觉厉的懵逼表情,似乎大家都没想到,平素的学渣,此时竟也能同夫子辩上个有来有回,
诶!是昨晚对系统的正式拜访,突然就打通了心窍吗?
徐长安心中一震,原主傻乎乎,苦哈哈死记硬背下来的东西,竟能被自己用得如此畅快淋漓。
不过,夫子还不打算放过他,继续道:“君主无道,臣劝谏而不听,反有大过于天下,又当如何处之?”
按着前世的观念,徐长安脱口道:“君有大过,则国必危亡,当易其位也。”
“譬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