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鸣居后院,杏花树影下。
“莫不是出去招花引蝶,被别的女人打了吧?”锦城满眼狐疑地看着他。
“在你眼中,我就是那样的人么?”徐长安急赤白脸地分辨道,“我真是被那妖女所伤,你再仔细瞧瞧,我肩上的伤痕可是明证呢。”
锦城冷哼一声,轻轻解开他左肩的衣领,肩胛正中,果然有一个浅浅的新月状血痕。
她伸出食指,轻轻在伤口边触了一下。
食指有如火炙,瞬息之后,却又有一丝寒气直透指尖,她不由得身子一震,喃喃道:“还真是北冥的‘阴冰寒毒’呢,妖国的灵妖,怎么突然就跑到长安来了?”
“阴冰寒毒,诶,那妖女不是说什么‘情人印’么?”徐长安茫然道。
“呸,人家是在戏弄你呢,你还不自知地念念不忘。”
像是猛然想到什么,锦城抬起头瞧着他的脸:“你感觉如何,体内有没有觉得大热或者大寒?”
徐长安笑道:“被那妖女击中之时还有点儿疼,不久后就感觉不到疼痛了,现在嘛。只是偶尔有点胸闷,好像有一股气息在四肢百骸游走不定。”
锦城闻言大惊,伸手抓住他左手手腕。
她的右手食指,中指和无名指,搭在手腕寸口处。闭目凝神,细察良久,“咦”的一声轻叹,眼中露惊异之色。
这次切脉的手法和上次不一样了。
徐长安心道,这中医“望闻切问”之术倒是神奇,莫非不同的症状,需采用不同的手法。
眼见她衣袖后缩,露出雪白一段手臂,不觉又动了其他心思,暗道:只可惜这如玉般的肌肤,若不是这张脸,拼着命我也要摸上一摸......反正她当自己是我的老婆!
正当他胡思乱想之际,却听锦城怒道:“都过了一天一夜,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
“疼痛一会儿就过去了,我以为......”
“你以为?你以为个屁!”
万没想到她会口出粗话,徐长安一惊之下,再也不敢多言。
也不知道她为何会如此暴怒。
他偷偷瞄了瞄她那张平庸的脸,即便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但眼中流露出来的惊惶与关心,此时却没有半分掩饰之处。
这眼神,令他又是惭愧,又是感动。
“幸好你天生体质异常。”锦城想了想,“不对,是我配制那‘寒蝉露’起了作用,才保住了你的一条小命,不然,早就全身经脉爆裂而死了!”
“多谢。”徐长安低眉顺眼道。
“此为妖界一种极凶险的阴毒之气,在体内与你本不够宽裕的先天元气......”锦城瞥了他一眼,放缓了声调,“一阴一阳,一清一浊两气,既不能融合,亦不能降服。相互冲突。若不能彻底解决,恐怕还会反复。”
徐长安吓了一跳,再多反复几次,岂不是要我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它会要命么?可以找医生开药治疗么?”
“本小姐没发话,你敢去死?”锦城冷笑道,“更何况,这又不是什么跌打损伤,头疼脑热,寻常的金石草药如何能治。”
“你就给我老老实实修练元气罢,要么用自身元气将寒毒逼出去,要么将它化为己用,别无他法。”
“万一我练不成......”
“练不成就当自作自受了。”锦城嫌弃地瞧了他一眼,“苍蝇不钉无缝的蛋,也不知是个啥烂样体质,怎会什么样的女子都能招惹来。”
徐长安不敢多言,只得暗自苦笑。
“以后每天早晚各打坐,练气半个时辰,知道了么?”
“是。”
“再见到美女躲远些。”
“好的。”徐长安嘴里应承道,心里却想,是不是见着你......不是,见着红姑她们我也得躲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