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寺，老僧无智。

先生也知道这门功法？

徐长安隐隐觉得，这些日子来，好像总有一根无形的线，有意无意地，将围绕在自己身边的人和事串联在一起，而且越来越明显。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他突然有些小期待了。

“学生知道了。”

......

此后半月，徐长安便在东山学馆开始了自己的游学生活。

与想象不一样，苏先生并未在他所“长”的经学和术学上有所侧重，寻考点，找痛点，开开小灶什么的，反而让他跟其他学子一样，自由选择喜欢的课程。

只在晚课间，对他当日学习的不解之处予以指点。

与此同时，先生对徐长安修炼一合相劫却是十分上心，督促得也是十分严格。

与其他修炼法门不同，一合相劫可以说是一种完全开放性的功法，几乎没有明显的层级区分，以冥想与内照为基础，反而强调整体的精进与平衡性。

首先就是泯心存境，泯境存心，泯心泯境，存境存心，达到心境与外境，无相与实相的完全统一。

这跟前世的禅修倒是十分近似，只是后面更为精妙繁复。

或许是没了长安城中，先前那些人和事的许多羁绊，徐长安感觉进展似乎甚是顺利，只是不知如何验证，自是有了几分疑惑。

他忍不住问道：“先生，学生需修至何种状态，才算功法初成呢？”

苏三省笑笑，双手往外一分，只见虚空之中，瞬间现出一方奇妙天地。

灰云层层如暗夜，笼盖在一片连绵山峰之上，有电光猎猎闪过，全不似先前所见的俊秀风光，倒像是梦魇中的某种不可知之境。

一条金光灿烂的飞龙在黑黝黝的山谷间盘旋穿行......

我去！

这也太炫酷了吧！

徐长安惊问道：“先生，莫非这是某种幻术？”

苏三省大笑：“对你而言，可以说是幻术，对老夫而言，却是真实的存在。”

他解释道：“所谓幻术，乃是施行者以特定的动作、声音、图案、药物或物件，令被施行者陷入精神恍惚，而在意识中产生的某种特定幻觉。”

“而你所见的，却是老夫神识之中确凿无疑的存在，它来自于自身强大的精神意念。”

徐长安好像有些明白，又像不大明白。

“没关系，以后你自会体验得到。”

“目前你只需知道，相从心起，心起，则无相为实，心灭，则实相为无，只需达到这个境界，便可称作功法初成。”

“若能令他人与我同生心相，那便是功法已成。”

“若能修得足够的真气以作支撑，则心相为实，与真境别无二致，那便是功法大成......”

蓬莱现虚空，须弥纳芥子。

突然之间，徐长安脑中现出数月前，杏林书院佛道辩法中，妙僧空海与道宗栖云子高台斗法的一番情形来。

此时先生所展示的神通，岂非与他俩相差仿佛！

一切圣贤，皆以无为法而有所差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