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咬着牙,捂住胸口,往椅上重重一摔:“你......你们!给我滚!”
“父亲!”章莺莺大步走到章大人跟前唤住他,“父亲!您没事吧?”
章大人忍痛,用尽力气将章莺莺的手重重往外一推:“瞧瞧,瞧瞧你们母女俩干的好事!我们章家数十年来的清誉就这么被你们给毁了!”
章莺莺看着那纳妾文书,看着那五十两的买妾之资,还有那青楼女子才穿的衣裙,顿时又羞又怒。
她抬起刚才还喜笑颜开的脸,恶狠狠地看向瞿绾眉:“是你,是你嫉妒二公子心仪我,所以特地来羞辱我!我要去告诉宁彦,让他来替我做主!”
瞿绾眉垂眸,唇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
嫉妒?
为一个男人争风吃醋,是这个世上最愚蠢的事。
“今日我如此兴师动众地来章府,宁彦若真有心娶你,为何现在还不来?”瞿绾眉冷言。
她带着人马来章府时,宁彦急着要来拦她,不过在宁老夫人的阻拦下,得知其中的利害关系,算是默认瞿绾眉的所作所为。
章莺莺咬牙着,盯着瞿绾眉,原本还是一朵可怜兮兮的白莲,现在染着戾气,一双眼睛宛若弯刀:“你胡说,宁彦对我情深,他不会让我受这如此委屈。”
瞿绾眉将纳妾文书拿出:“上面宣国公府的印章,你可认得?”
章莺莺抬眸看去,见到那猩红的宣国公几个大字,脸上瞬间一白,双眸中的水波乱成一团,恐慌和晦暗弥漫开来。
上一秒章莺莺还满心欢喜的以为能正大光明嫁进宁府,现在只能以妾室入府,仅是一刹,就从高处跌落悬崖。
瞿绾眉仔仔细细打量着她。
章莺莺本就心高气傲,受此委屈,早已气急败坏。如此受挫的模样和当初借着平妻之位骂她贱妇时的嘴脸截然相反。
不过章莺莺并不会就此妥协,这个女人比毒蛇还要狠。
瞿绾眉继续道:“章莺莺,自毁声誉的是你自己,今日这纳妾文书在此,你若不愿为妾,就将其烧毁,日后与宁家再无瓜葛!”
章莺莺若是当真能如此,她还能敬她一分。
可惜她不会。
章莺莺太想爬上高处,她不会错过这次进国公府的机会。
章夫人一把拽着章莺莺:“孩子,你莫要被她吓着,做妾又如何,只要能进国公府,将来你生下男胎,那国公府的主母之位还不是你的?”
章莺莺皱眉道:“娘,你糊涂啊,不能做平妻,就算是侧室也妥当,你可看清楚,文书上清清楚楚写写的是偏房贵妾,我就算生下十几个男胎,也无法扶正!”
宁老夫人既然铁定不会让章氏为正,自然也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贵妾上头还有偏室侧室。
她特地没写,就是要斩断章莺莺的后路。
今日章莺莺还有可选择的机会。
待入了府,她死也只能是妾。
章莺莺和章夫人犹豫不决。
章大人扶着椅子缓缓起身,指着他们母女厉色斥责:“当初给你寻一门正儿八经的亲事,你不愿,如今却要上赶着给人家做妾,真是恬不知耻!”
他言辞激动时,用力拍打几案,大声痛斥:“从今日起,你章莺莺不再是我章家的女儿!从今往后你我断绝父女之情,是死是活都与我们章家无关系!”
章大人也就只有这一儿一女,原本得知章莺莺和宁彦一事,他还想靠着女儿高嫁来提高自家门楣。
现在被瞿绾眉闹得人尽皆知,他大儿子还未成亲,若是影响到他的婚事,章家就真的完了。
他宁愿舍弃这个女儿,也要保住章家声誉。
“父亲!”章莺莺慌乱不已,“父亲,我去求宁彦,他不会就让我这么做妾的,父亲!”
章大人手一摆:“他不会,那宁家呢?”
“那宁家允许你做平妻?做正室?!”
章大人一语道破。
世家门楣没那么好攀。
瞿绾眉缓缓转身:“章二小姐,轿子在门外,你若愿做妾,就随我入府,”
章莺莺看着她,恨得牙痒痒。
瞿绾眉迎上她的目光,沉沉看着她,只等着这条毒蛇上钩。
来吧,宁家这个火坑正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