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醺醺的脸就要贴上来,琉丰急忙挡住,“二公子,这是宗主的贵客,冒犯不得啊。”
“穆吉的贵客?”他听见名字,清醒了几分,笑得荡漾,“我这哥哥都十几年不沾荤腥,身边何时有了这般妙人,还贵客,怕不是娇客?啊,哈哈哈哈。”
时越只当听不见这污言秽语,不作一声。
“二公子,琉丰奉宗主的命令,送这位客人离开,还请您不要为难。”
琉丰往前走了走,身体挡住了那色眯眯的神色。
“琉丰,你这话就不对了,怎么是为难呢,本公子这是稀奇,稀奇是什么样的女人能入了我们宗主的法眼。”他推开阻隔在中间的琉丰,用扇子挑开她遮住脸的秀发。
“哎呦呦,真是美啊,看看这笑脸,梨花带雨的,真叫本公子稀罕,不怪我那哥哥破了道。就说嘛,哪有突然改了性的道理,十五年前说不沾女色就不沾了,如今还不是故态复萌,真是个伪君子。”
最后的感慨声音小,只有她贴的近才听得到。
十五年前改性,不沾女色?
“二公子!”琉丰扶起时越,朝着穆犀行礼,“二公子,任务在身,就不陪您闲聊了,琉丰回来再向您赔罪。”
低了低头,就带着她离开了。
“呸,好一条忠心耿耿的狗。”
辱骂的声音并不小,时越能听见,扶着她的人自然也听得更清楚。但他只是紧了紧手腕,再无他话。
琉丰将她送到了家里。担心别人发现,是从后门进的。
“夫人,我走了。”
没有婢女,时越又浑身疲软无力,忍到现在,连手都提不起来了。他只能把她抱到了小榻上,女子闺房他还是不便唐突的。
“我的侍女在哪里?”时越不敢闭眼,她还没有完全安全,眼前的人看着再无害再好欺负,都改变不了他是那魔鬼的下属。她忘不掉那个十五年前被她推到黑渊里的仔五,那可是个不比穆吉差的狠毒角色。
“回夫人,她早已被送回来了。现在,大概已经在自己的房间了。”
琉丰看她听到回答后,神情一松,想着应该无事了,就要离开。
“谢谢。”
她下意识地感谢,不仅因为他回答自己的问题,也因为他送她回来。
离开的脚步一滞,他从来没有听到过别人谢他。他只是个听人办事的侍卫,做好事,别人谢的是主子,做坏事,首当其冲就被骂在前面。
今日之事,出乎他的意料。
察觉来人已彻底消失在她的家中,时越把脸歪向一边,忍不住痛哭了起来。好委屈啊,怎么办,她才要好好生活,告别过去的不堪,怎么又轮转了回去。
她不该一时好心的,真的不该。
第二日,时越如常地出现在每日都要来的救济铺。她这几年白日行医,晚间调息,得益于在黑渊历练出的心智,她在医术和修炼上都日益精湛。
“夫人,您昨夜睡得好吗?我觉得昨天下午以后的事好像都因为一场梦烟消云散了,竟然一点都想不起昨日都做了些什么,真是太奇怪了。”
悠一陪着她在一旁煎药,忽然想起昨天的怪事,顺嘴提了出来。
“我睡得极好,”她背一僵,旋即看向她,“注意火候,少添些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