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在他的身侧划过,仿佛轻柔的手在他脸上抚摸。
若是平时,徐然会很享受这种状态,可现在这种境地下,风中夹杂的那淡淡血腥味被无限放大。
他的呼吸声越来越重,身体也越来越热,汗水开始慢慢的透出毛孔,让他本就紧张的心更加焦躁。
此时的徐然放弃了向左右两边的细致观察,只是隔上几秒用眼角的余光打量一下左右的情况。
他的速度很快,他感觉自己已经跑出了这辈子最快的速度。
可还是不够快,足足一分多钟后,他才靠近了亮着灯光的地铁B口。
隔着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他便看到了那借助沙包、钢板、铁拒马临时构筑的防线,只是并不能看到防线后是否有人。
于是他的速度放慢了些,若是有人防守,他这么冒冒失失的冲过来,难免会让里面驻守的士兵误会。
可他着实想多了,当他慢慢靠近防线时才发现,防线里空无一人,只有一挺95式班用轻机枪孤零零的躺在那里,旁边还有一箱打开的弹药箱,装着的应该是已经装好子弹的75发弹鼓。
他只是简单看了两眼,便小心的绕过铁拒马和临时战壕,朝着灯光明亮的地铁站内走去。
刚走到楼梯边缘,他便看到了那流淌着的鲜红血迹,看那血液流淌的浓度,显然是刚从人体中流出不久。
他紧紧的握着手中的枪,一步步轻轻的顺着楼梯下楼。
脚下的靴子在光滑的地板上敲击出沉闷的声响,虽然他已经很努力的控制自己移动的步伐,可在这寂静的环境里,那脚步声依旧很是清晰。
他一边听着自己的脚步声一边数着自己的心跳,努力让自己因为刚才的奔跑而剧烈跳动的心脏稍微缓解一些。
之前没有大量流出的汗水在他缓下来之后如同泉涌一般瞬间浸透了他的单衣,把执勤服紧紧的贴在他的身上。
他紧张的吞咽着口水,大颗的汗珠随着他的动作而顺着喉结滴在衣领上,让他觉得有些发痒。
LED明亮的灯光照的地面闪闪发光,刺得他稍稍眯上了眼。
就在这紧张又安静的氛围下,他终于一步步来到了底层的台阶上,而不远处也有一双军靴映入他的眼帘。
他没有冒冒失失的上前,外面的情况已经让他有了大致的猜测,此时只是验证自己的猜测是否准确罢了。他的脚步更轻盈了些,一级台阶就用去了几秒钟的时间。
等他的视野沿着地铁口倾斜的天花板慢慢转平时,那双靴子的主人也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
那是一名看起来不超过20岁的小伙子,全身装备齐全,脸上还戴着半覆盖式的防毒面具。
只是他此时仿佛一个机械玩偶一般在呆愣在原地,只留一个背影给刚从地铁口下来的徐然。
徐然再次吞咽着口水,举起手枪对准了这个原地不动的士兵。
徐然不敢说话,也不敢叫他,只是慢慢的朝着侧面挪动了几步,想看看这士兵裸露在外的一点肌肤。
他的动作更轻了,抬起的脚步仿佛有千斤重,压得他只得缓慢的向下一点点落下。
用了足足半分钟时间,他才挪到了楼梯的墙边,侧着头朝那士兵看去。
隐约间他已经能够看清士兵的后侧脸,苍白的脸上泛着青灰之色,更有几根黑色的血管在白色的皮肤下浮动。
徐然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扶着墙就要往楼梯上退去。
可还没等他抬起的脚落下,那士兵的耳麦里再次传出呼叫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