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灵体交待的话中曹阳知道了这么个故事,关于尸水桥,关于11个人的故事!
那四个灵体分别是大罗伟、墩子、凯哥和牛牛。而故事则要从三年多以前开始说。
安都市的老小区凤台小区住着这么一群人,他们来自不同的地方说着不同的方言,他们因为贫穷或者不可言说的难处凑在了一起。11个特殊的人住在一个套房里,每天大罗伟会给他们送来外卖,而牛牛和墩子也与他们住在一起。隔几天大罗伟会接出来人送到医院化验配型然后再将他们送回去。这11个人叫不同的名字,但只有一个身份,叫做:供体。他们来这的目的是卖肾。
这个组织由凯哥运作,已经存在了接近一年之久,从供体身上拿下的肾脏将送去各地进入需要的身体里,本来平等的生命,因为金钱被划分出了等级。需要换肾的病人为这颗“续命”的肾付出的代价是30-50万元,而到了供体的手中则最多是5万元。
等待配型的时间需要1到3个月,他们被安排进这个房间,像是养牲口一样“圈”住,然后到了合适的时间由身穿白衣的“屠夫”打开他们的身体,取出肾脏再缝合,将他们推出简陋的手术室。
这些甘愿付出自己肾脏的人有些是为了还信用卡的欠债,有些则是因为别的债务,为了换一台苹果手机这样戏谑的段子,在这里没有一例。
四室一厅中中间的三室为供体居住,而牛牛和墩子住在另外一间屋子里,每个供体每天能领到一包廉价的香烟,吃剩下的八宝粥罐头被改造成了烟灰缸用铁丝拴在了一张张上下铺的铁杆上。因为口味不同爱吃辣的人隔几天还能拿到一罐小超市买来的不知品牌的辣椒酱,闭塞的空间待久了每个人都有些暴躁,时间一点点过去,打架的事情开始频繁了起来,每到这些时刻,牛牛和墩子都会拿着刀晃进来,躁动往往很快停止,人们怕的可能不是牛牛和墩子,而是怕自己拿不到钱。
牛牛和墩子不能打,这些人其实都知道,因为他们俩也曾经都是供体。人们从各地涌过来的时候,墩子和牛牛会让大罗伟开车去火车站接人,在灰色的小面包车上牛牛和墩子会分别撩开自己的衣服给他们展示身上长长的刀疤,在他们看来这是获取信任的第一步,那就是告诉他们:没了肾,我们也过得很好!
他们的头目是凯哥,看着凶神恶煞的一个人,其实最初也是供体,而他是被骗的最惨的一个,他只拿到了1万元钱。凯哥卖掉肾后度过恢复期越想越觉得憋屈,因为最早的卖肾组织并不专业,凯哥需要在指挥下自己去体检配型等等,整条线路他都知道。度过恢复期后他整天在各大医院的透析室游走,联络患者和医生。时机成熟后他出货了三次,分别是大罗伟、墩子和牛牛。为显示自己的诚意,凯哥给他们每个人都是10万元,然后再留他们在身边为自己卖命。于是一个非法卖肾的组织就这样搭建起来了。
凯哥据说读书的时候也是个聪明人,只是家里条件不好,没能继续读下去,走上了犯罪道路之后,他的聪明才智再一次被显现了出来。
医生必须是A市的,医院必须选在B市,然后再从C市叫来麻醉师,但线越长风险越大,提心吊胆一段时间后他们选择只做自己的本行,那就是提供肾源。
正巧这个时段,层冰桥服务区被遗弃了,凯哥发现这里后无比的开心,从此他们组织提供供体的方法就变成了一个完整的程序。
接人然后养在凤台小区,凤台小区是老小区管理混乱藏人不易发现,等一切都联络好后,再送至被遗弃的层冰桥服务区。在那里会有黑医院的车来接走供体,为了不让人靠近,他们故意破坏了牌子,层冰桥被砸成了尸水桥。
直到那天,那是安都市气象记录以来最大的一场暴雨,运送完供体他们四人开车返回,路遇事故,车毁人亡。
死亡很奇妙,就像是睡着再也不醒来一样,可没想到这场死亡的梦也会醒,他们像是被召唤了一样。再一睁眼身边的还是那些人不过都已经变了样子。他们像是被控制住一样需要表演他们运送供体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