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头见韩非黑着脸，笑了一声，故意火上加油：“放假前，总有些厌学的孩子会将书给扔了，那时候我就在这里附近捡垃圾，想着运气好能捡到不少书。正巧看到你家三孙子带着一帮子小孩在喝汽水，有些孩子喝完了，我就去收瓶子，你家三孙子快要喝完了，我想要问他要瓶子，被他骂了一顿。小小年纪一口流利的骂人话，骂的可脏了。”

韩非停下动作，沉沉盯着他：“拱火是吧？”

被拆穿的徐老头尴尬笑道：“我只是把事情告诉你，虽然有那么一点点私心，毕竟那时候他骂了我，想着你回去教训他，也算是帮我报仇了。”

“既然你把话说敞亮了，那我也把话给你说敞亮了。孩子喝到一半没喝完，你看他是个孩子好欺负，厚着脸皮上去要瓶子，被骂是你活该，如果换成一个大人，你敢上去要？”

徐老头面皮涨红：“是，这事我是有不要脸的地方，但那孩子真的骂人太脏了，连我十八代老祖宗都骂了一遍。”

韩非：“……”

徐老头叹气：“他还骂我是偷寡妇内裤藏枕头下面的糟老头。”

韩非：“……”

徐老头叹气：“他还骂我是挑粪的臭老头。”

韩非：“……”

徐老头叹气：“还有骂我傻*&%￥……刚*&%#……瘪*&%￥#%……”

韩非干咳一声：“是骂得挺脏。”

“可不是，你可得好好管管，还好遇到我，要是换成别人，可不得打死他？孩子不打不成器，棍棒下出孝子……”

韩非一只耳朵听一只耳朵出，这招数要因人而异，他那七个葫芦娃孙子孙女可不适合这一套。那都是将来长大会成为反派大佬的人，一身反骨，要是打重了会做出什么事情，谁也料想不到，不能冒险。

“他也有他的优点，毕竟是你犯错在前。别说了，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再说了，他没认出你，那就代表孩子早就忘了骂你的事情。没必要再提，也没必要为了这件事情为难他。”

徐老头恼怒：“你……不为兄弟出气！不够仗义！”

韩非斜了他一眼：“你是更年期了？要和一个孩子较真劲？现在我们眼下要解决的是这些糖葫芦卖不出去的问题，而不是去纠结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走吧，换一个小学，也许他们不认识我们。”

徐老头看向三百多串糖葫芦，垮下脸：“这片地方，谁不知道我们是捡垃圾的？别说小学了，中学，高中，都认识我，看来是永远卖不出去了。”

韩非嘴角一抽：“每个学校，你都刷过脸了？”

“不只是我，你也一样。我每次去捡学生不要的书，你也在，还和我抢。”徐老头乐呵呵笑起来：“不过没我手速快！”

“那就回去吧，既然卖不出去就不卖了。”

本就是无本的生意，没什么损失，韩非并没有感到沮丧，毕竟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生意爆火。倒是徐老头非常失落，因为他对这生意抱有很大的期望，一直认为独家扁山楂会卖爆了。

“反正也卖不掉，多拿一些去送外卖吧。”韩非见不得一个小老头快哭出来的样子，拿了一大把冰糖葫芦给他，话有深意。

徐老头想起要假扮外卖小老头给儿子儿媳送冰糖葫芦的事情，立刻转悲为喜，高兴接过冰糖葫芦：“这也算我做的冰糖葫芦，我儿子还没吃过我做的东西呢！”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校门开了，中午时间有些孩子回家吃饭，所以这也算是孩子们自由进出学校的自由时间。

“别走！”

“冰糖葫芦爷爷们，别走啊！”

“我要冰糖葫芦！”

“一根冰糖葫芦多少钱？”

“我也要一根！”

“我也要！”

“我也要！”……

韩非和徐老头被一群从校门里冲出来的小孩子团团包围。